第二百二十六章 已经够客气了
赵大山甩开他的手,冷哼一声:“行,我认栽。不过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工地。
林玉环活了两辈子,她太知道什么是风浪什么是竞争。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在自己开的服装店里见到了意料之中的访客。
林玉环站在店里,透过玻璃橱窗看到对面惠民百货门口的褚卫国。这人在那儿站了快二十分钟,目光时不时扫向这边,那副算计的模样,一看就不怀好意。
周秀兰凑到林玉环身边,小声说道:“老板,那个姓褚的又来了。这都第三次了吧?”
林玉环轻轻“嗯”了一声。她太了解褚卫国了,这人向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
果然,没过多久,褚卫国就推门走了进来。门铃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店内格外刺耳。
“欢迎光临。”周秀兰热情地迎上去,“我们店里新到的喇叭裤和花衬衫都是香港款式,每件只要十八块。”
褚卫国扫了周秀兰一眼,直接朝柜台这边走来:“林老板,好久不见。”
林玉环挂上职业性的微笑:“褚经理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你这生意做得不错啊,想跟你取取经。”褚卫国笑得和气,目光却在店内转了一圈,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林玉环心里冷笑,这人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肯定没安好心。当初在惠民百货,就是这个人为了私利和自己对着干。
果然,寒暄几句后,褚卫国就开始打探货源。见林玉环说得滴水不漏,他也不再兜圈子:“我想批三百件,你给个最低价。”
“十七块一件,这已经是最低了。”林玉环语气平淡地说道。
“十四块,你给我这个价,我给你批惠民百货的外贸服装。”褚卫国开出条件,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林玉环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人还是老样子,说得天花乱坠,到头来都是空话。
“褚经理,生意要讲究诚信。你能保证每月给我多少件外贸服装?最低价格又是多少?这些都得说清楚才行。”
周秀兰在一旁看着,心中暗笑。才三百件就摆出一副大买家的姿态,也不打听打听人家代理商动辄就是上千件的量。
褚卫国被问住了,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具体数字。最后他干脆换了个话题:“林老板,听说你还做建筑装修?”
林玉环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怎么,褚经理对建筑行业也感兴趣?”
“我是听说你那边缺工人啊。”褚卫国意有所指地说,“要是缺人手的话,我倒是认识几个老师傅...”
林玉环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看来赵大山已经勾上了褚卫国,这是想要给自己使绊子呢。
“多谢褚经理好意。”她淡淡一笑,“不过我这人做事有原则,宁缺毋滥。”
林玉环轻轻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褚经理,如果你真想合作,不如我们签个合同。你每月最低供应给我服装的量写清楚,价格就按你们店铺对外价的七折。公平起见,我这边也能给你提供同等数量的货。”
褚卫国的脸色变了又变,喉结滚动了几下,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右手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带,显然没料到林玉环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店里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却驱散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周秀兰站在柜台后面,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
“你这个要求......”褚卫国清了清嗓子,语气已经不复之前的和善,“是不是太过分了?”
林玉环微微一笑:“那我就等褚经理回去好好考虑,想好了再来谈也不迟。”她说这话时,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这笑容刺痛了褚卫国的自尊。他突然意识到,也许林玉环已经知道他根本做不了主的事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用手帕擦了擦。
“小林啊,”他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你还是太年轻。在这一行,光靠强硬可不行。”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阴鸷,“得罪了我,你以后有求到我头上的时候可就难办了。”
店里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林玉环眼神一冷,缓缓站起身来:“褚经理,你的事情我都清楚。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你!”褚卫国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一个黄毛丫头,还敢威胁我?”说完,他气得甩手就走,皮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愤怒的节奏。
周秀兰看着褚卫国的背影,啐了一口:“这不要脸的东西,以为自己是谁啊?整天趾高气扬的。”她走到林玉环身边,担忧地说,“玉珠,他会不会使坏?”
林玉环摇摇头:“这种人品性不行,合作了反而是个麻烦。”她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褚卫国的无耻程度。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韩明敏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办公室里,他正准备喝口茶歇息,茶叶的清香还未散去,纪检委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韩科长,”为首的调查员面无表情地说,“有人举报你利用职务之便,给人开后门倒卖布料。”
韩明敏手一抖,茶缸差点掉在地上。热茶溅在手上,他却浑然不觉得烫。
他强作镇定,请几位调查人员坐下,又让人把厂长和书记叫来。夏日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光影。
“同志们,”韩明敏声音略显沙哑,“我全力配合组织的调查。”
接下来的调查中,他们翻看了所有的单据和记录。每一笔交易,每一个数字,都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特别是关于林玉环的那些交易,更是一丝不苟。
看着调查人员一直在追查林玉环的事,韩明敏暗自庆幸当初林玉环坚持要走正规渠道。那时他还觉得她太过谨慎,现在想来,却是因祸得福。
与此同时,褚卫国正在一家茶馆里焦急地等待消息。茶已经凉了好几杯,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当他得知调查一无所获时,气得直拍桌子:“不可能!他那个位置怎么可能干净?你们是不是没查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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