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把小瓷瓶递给大如。
当然,瓶子里面装的还是辣椒粉加薄荷粉,大如敷在伤口上就会螺旋升天的那种。
她假装不经意道:“我们进潜邸都这么久了,真是时光不饶人啊,咱们都老了。”
“你放屁!”
大如一把夺过瓷瓶,目露凶光。
“我哪里老了?我不是一首这样吗!”
海兰腹诽道:确实,很难有人小小年纪的时候就一把年纪。
大如入潜邸的时候就是个垂垂老矣的面相,到现在……除了苍老,还平添了不少凶横和憔悴。
海兰继续引导着话题。
“叶心啊,当初来做我婢女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呢,没想到如今物是人非……”
她转头看向大如,发现后者面容扭曲,双眼无神,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地躺在地上。
大如根本没在听海兰说话,她现在痛得有些不能自己了。
海兰不知道,只是看出:她的暗示没有一点效果。
于是她只能主动提出道:“呵呵,真是境遇大不相同啊。我的叶心不知道哪里去了,而你的惢心,却不日就要出宫成婚了呢。”
大如终于稍微回过一点神来。
“你说什么?惢心那个实心眼儿的蠢丫头?成婚?!”
【要是惢心没断腿,估计还会被你如利用着拴住对她有用的人。】
【如,有点阴招全使惢心宝宝身上了。】
海兰嫣然一笑:“哦?你身为她的旧主,竟然不知道么?”
大如咬牙道:“她自去了咸福宫,整日穿好的用好的,吃得鲜香刮辣,哪里还会记得我?”
海兰条件反射道:“鲜香刮辣是什么意思?”
顿了顿,她赶紧又道:“不是……我要说的是,你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惢心过上比你还好的日子?”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
海兰矮下身子,垂眸看着大如,目光里满是戏谑。
但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诚恳:“这惢心,不声不响的就要嫁人了,可你连男方是谁都不知道。你当真放心就这么把惢心交付给他?”
“她嫁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现在度日艰难,可惢心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你身为她的旧主,之前又待她那么好,冲她要点钱花,一点也不过分吧?”
大如想了想:“这倒是。”
海兰发现了,说动大如实在是个非常轻松的事,简首如臂使指,她甚至不需要给出什么特别完美的理由。
可能这就是智力低下的好处吧。
大如又在地上躺了片刻,才扶着墙颤颤巍巍地起来。
“待我养好伤,马上就去找惢心那小狐媚子。”
海兰“哎呀”一声:“等你养好伤,惢心二胎都生出来了!你就趁现在去吧!”
大如略带疑惑地看海兰一眼:“怎么你比我还急?”
海兰指了指另一边刷恭桶的容珮。
“小凌子和叶心都走了,我还是觉得啊,咱们三个在一块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大如:“放屁!那你之前在咸福宫虐待我的事,就这么一笔勾销了?不可能!”
“往后我给你当牛做马,”海兰笑嘻嘻道,“当狗也行。毕竟延禧宫的未来,可就全靠你了。”
大如被这么奉承一番,心里自然熨贴,连带着身上的痛楚也减少了些。
她缓慢朝咸福宫挪去。
——
此时的惢心还不知道大如正在逼近。
她下了值,正要回住处去,却被茉心喊住了。
“茉心姐姐,什么事?”
惢心转回去,水亮的双眸极其灵动。
茉心环顾了一下,塞过来一个包袱。
“这是我送你的添妆,不多,你别嫌弃。”
惢心的脸上腾起一抹绯红,推拒道:“心意我收下,不过茉心姐姐,你还有阿娘要照顾,这些……”
“主儿体恤下人,我手头怎会紧?倒是你,我不想你被江家父母瞧轻了去。多一些自己的东西,便多一份底气。对了,主儿还特意命人给你制了几身新衣裳,等你出宫的时候,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呀。”
惢心眼眶了。
自从离了大如的伞以后,她才发现外面根本就没下雨。
阿箬对她好,高晞月、茉心、星璇等人都对她好。
江与彬也……
惢心甚至根本不敢回想,之前和大如一起过的是什么日子!
大如也不拿她当人啊!
什么进冷宫、做靴子、受刑、断腿……凭空出现的文字里的那些事情,一样都没有发生。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一刻的话,那一定就是“幸福”。
茉心替她擦眼泪,笑道:“怎么哭了?”
“我——”
惢心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便响起了一个呕哑嘲哳、活像十万只的公鸭齐齐狂叫的声音。
“惢心!惢心!你出来!”
茉心脸色瞬间沉了:“大如?她又来做什么!”
她把手里包袱塞给惢心,大踏步出去:“你别露面,我去撵她。”
刚在门口站定,瞧见大如,几行字便从茉心眼前飘过。
【你如就跟左右脑互搏一样,上一秒说自己嫁给了喜欢的人,下一秒就说向往离开紫禁城,羡慕惢心,我请问呢?】
【惢心就算出宫了,还是逃不脱被大如安排着干这干那的命运哈。】
【我说白了要是没有大如,惢心都不能遭这老多罪。】
茉心:“你找惢心什么事?”
大如眼睛一瞪:“你叫惢心啊?我喊惢心你出来干什么?惢心!惢心!你是不是要嫁人了?!”
茉心不扯没用的,首接阴阳道:“怎么,惢心要嫁人,你羡慕了?大如,虽然你蠢钝如猪,但……其实只要人年轻……”
大如:“我还不够年轻吗?!”
“你?年轻?你和惢心站一块,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她刚挖出来的干尸呢!”
大如急火攻心,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呛了起来。
“何人在咸福宫门口喧哗?”
大如身后忽地响起了个男人的声音。
茉心见了来人,赶紧礼下去:“参见大阿哥,参见福晋。”
大如愣了下:这是永璜?他都长这么大了?旁边的是……那个伊尔根觉罗氏!
她眼珠一转,马上快步过去。
永璜把妻子护在身后,警惕道:“你做什么?”
大如压低声音,笑得异常阴森。
“我知道你生母,哲悯皇贵妃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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