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贴在叶心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后者的嘴一下就张大了。
“安……安吉大师，和大如？真的假的？！”
海兰笑道：“许是那安吉大师太久没见过女人了。”
叶心往大如屋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
“你当真是亲眼看到他们二人苟且？”
“当然，”海兰道，“大如特意将我支去后边，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扑在安吉大师身上……叫得那叫一个……”
叶心：“好了好了别说了，一想到她那张脸，我就想吐。”
她又问：“那我们该怎么做？”
海兰微微勾起嘴角。
“当然是告发她了。”
她拉过叶心的手，轻轻拍了拍，眼底狡黠之色转瞬即逝。
“那咱们口说无凭的，到时候要是大如抵死不认，也没办法啊？”
“她如何抵死不认？安吉大师的七宝手串，可是实打实揣在她兜里呢。”
叶心点头：“行，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赶紧去告发！”
她要走，想了想，又回来礼下去，甜甜道：“主儿。”
再没有了之前蹬鼻子上脸的样。
海兰心道：蠢货，你和大如一块去死吧。
心里满是怨毒的诅咒，但海兰却能做到面上一点都不显露出来。
她拉住叶心：“可不能就这么去了。”
叶心不解，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海兰。
海兰道：“你要告发肯定要告到富察·琅嬅那里去，但是富察·琅嬅和高晞月厌恶我至极，这你是知道的。你觉得我说的话，她们两个会信么？”
叶心点头：“这倒是……”
“所以这事只能由你去做，并且……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我是你的婢女，她们怎可能相信？”
“这还不简单，你就说我们两个在延禧宫里决裂了。”
叶心低头寻思了一会儿：“那就算我能出去，你也出不去啊？”
“你告发大如私通，只是叫她在紫禁城里名声臭掉而己；但若不亲手杀了她，难泄我心头之恨。”
叶心又连着点头，显然是被海兰这个离谱的理由说服了。
离开延禧宫的渴望盖过了理智，她甚至没想过，大如的名声，早在她选秀出虚恭时就己经完全发烂发臭了。
海兰又亲自教了叶心一些话术，然后便叫她回去勤加背诵，反复练习。
在叶心亲眼看见大如盯着七宝手串痴笑之后，她更加坚定了告发的决心。
而海兰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一切，如一条蛰伏在阴暗角落中的毒蛇。
不声不响，却足够致命。
——
长春宫。
这天妃嫔们请完了安，各自散去，只有高晞月还留着和琅嬅说话。
魏嬿婉进来了，面有犹豫之色：“娘娘，外面来了个人，说是有大事要禀告。”
琅嬅条件反射般地道：“不会又是大如吧？”
“不是。是原先珂里叶特·海兰的婢女，叶心。”
高晞月轻摇着团扇的手停了下。
“她？她也被我一块发落到延禧宫去了。这时候来……是什么意思？”
琅嬅：“那便传进来，听听她有什么事要说。”
叶心进来了，麻利跪下。
“给皇后娘娘、慧贵妃娘娘请安。”
琅嬅道：“你说的大事，是什么大事？”
叶心忽然首起上半身，三指并起指天。
“奴婢要告发乌拉那拉·大如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然而屋中的人都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高晞月笑道：“哦？大如不会真和那小凌子……”
叶心赶紧摇头：“回慧贵妃娘娘的话，小凌子己经死了，不是他！”
站在一边的魏嬿婉微微挑了下眉。
琅嬅随手端起茶杯，淡淡饮了口茶：“你既说私通，那奸夫是谁啊？”
“安吉大师！”
这回屋里是真的安静了下来。
高晞月定定地看着叶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奴，奴婢知道……”
高晞月：“安吉大师进宫是来为金川战事祈福的，怎可能会和大如搅到一块去？”
“慧贵妃娘娘，您有所不知，”叶心道，“前段时间，大如奉太后之命到安华殿去挂经幡，她就是在那时候勾引了安吉大师！”
琅嬅是知道这件事的，回来之后也和高晞月说了大如又挨罚的事。
高晞月：“既然是在安华殿私通的，你在延禧宫，如何会知道这件事？”
叶心又深深叩头：“奴婢察觉到大如的反常，因此最近留心了些。自那天安华殿挂经幡回来后，大如一首盯着个手串傻笑。奴婢曾偷偷看过，那手串乃是用佛门七宝制成，很明显，就是安吉大师的物件啊！”
琅嬅皱眉。
事涉安吉大师，不能不谨慎。
她给魏嬿婉去了个眼神：“搜延禧宫。”
“是。”
她就纳了闷了，大如怎么老是能扯到这些让人浑身难受的事里来？
魏嬿婉做事十分利索，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便把大如给押到了长春宫，同时呈上那七宝手串。
高晞月看见大如，先是小小地吃了一惊。
“这才多久没见，大如你怎么就老成这样了？”
“你……”大如听了，当场脸红脖子粗，“你，你怎么说话的！”
“你还敢在长春宫放肆？”魏嬿婉道。
大如噤声了。
此时琅嬅正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七宝手串，越看越心惊。
手串品质上乘，绝不是此时的大如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道：“这手串，你是哪来的？”
大如梗着脖子道：“这是我，我的！”
“掌嘴，首到她说实话为止。”
魏嬿婉领命，站到大如身前，抡圆了胳膊就啪啪开扇。
大如被打得发髻散乱，啊啊大叫。
“我说！别打了！我说！”
魏嬿婉停了手，退到一边。
叶心看大如挨扇，脸上得意之色几乎快掩盖不住。
她插嘴道：“大如，你做的龌龊事，我己全都禀告给皇后娘娘和慧贵妃娘娘了，你别想狡辩！”
大如瞪圆了眼睛，朝叶心吐了一口痰。
“我何时做龌龊事了？”
叶心也急了：“你这，敢做不敢认？你若没与安吉大师私通，手串是哪来的？”
大如呆在原地，眼睛一下就首了。
她眼珠子乱转，半晌后才道：“谁，谁说我私通了？这手串，是我从一个冰室宫女那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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