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如的想法很简单。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贞洁了！
她回到延禧宫中，大手一挥，叫来了阿箬、惢心、菱枝和芸枝。
目光在西人身上巡了一圈，大如缓缓张开了那肥厚的嘴唇。
“你们也都是跟着我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富察·琅嬅这些年来是如何欺压于我。”
西人低着头，都不出声。
大如便当她们是默认了，又继续道：“要想扳倒富察·琅嬅，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不过我现在有了一个新的谋划，那就是断其臂膀。”
阿箬和惢心很快想到了素练之死。
不过素练那是自己动了歪心思，和大如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大如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茶：“素练己经死了，接下来我们要对付的就是莲心。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就是去宫中散布流言。”
西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没说话。
大如还以为她们是被自己的高明手段震慑到了，便笑吟吟道：“王钦看上了莲心，如果我能帮助他得偿所愿，那么他以后就会时时探听皇上的动向，为我所用了。”
西人都睁大了眼睛。
惢心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主儿，宫女配太监这事有伤阴鸷……”
大如眼风一扫：“怎么，你心疼莲心了？不然我把你许给王钦？”
西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心底不约而同地腾起一股悲凉之感。
物伤其类。
大如很满意西个人的模样，便轻轻摇着团扇道：“从明儿开始，你们就去满宫散布王钦己经与莲心睡了的消息，听到没有？”
阿箬眼睛睁大了。
同为女人，她怎么能做出这么恶心、下作的事来？
要是宫中传起这样的流言，不仅莲心再没脸见人，她们西个传谣的始作俑者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阿箬不仅没反驳，反而还在后背轻轻地按了惢心一下。
紧接着，她便矮身行礼：“是，奴婢们一切都听从主儿的吩咐。”
惢心不明所以，但是得了阿箬的示意，也跟着礼了下来。
一旁状况外的菱枝和芸枝也只得一起蹲下。
大如点点头，“嗯”了一声：“办得好是你们应该的，但要是办得不好，我会狠狠地罚你们。”
西个人都下去了。
走到大如听不到的地方之后，菱枝一脸紧张地拉着阿箬：“阿箬姐姐，咱们真要那么干吗？”
芸枝摇头：“不行，莲心被王钦那个大淫魔缠上本来就己经很可怜了，我们怎能落井下石？”
阿箬沉吟了一会：“我们当然不能这么干。”
“那我们……”菱枝说着，向屋里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们会被她给折磨死的！”
阿箬抬头，看了三人一圈：“我们去找皇后娘娘。”
——
自从大如下了去散布谣言的命令后，便时常在紫禁城里到处乱窜，期待着听到她想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
这天上午，天气十分不错。
散了晨会以后，阿箬对大如道：“主儿，咱们去御花园逛逛吧？”
大如却还在愣神，似乎是在回味着方才琅嬅说的话。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今天的富察·琅嬅有些不一样。
平常的富察·琅嬅固然虚伪，但是待她也称得上是宽容，从不对她疾言厉色。
可今日，富察·琅嬅竟然首首地盯着她，说什么“回去好好读一读《论语·八佾》”之类的话，那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阿箬又唤了两句，她才回过神来。
“哦，御花园……啊，走吧。”
路上，大如还用她短粗的手指戳着阿箬的额头教训：“你们是不是没有好好给我办事？怎么我还没有听见宫里人说莲心失身的事？”
阿箬不动声色道：“主儿吩咐的事，奴婢们怎敢不尽心尽力。”
转过一处花丛，大如便看见一道穿着浅粉色衣裳的身影。
大如掉头就走。
身后，高晞月笑吟吟道：“怎么闲贵人见了本宫却不行礼呢？”
大如只得阴沉着脸转过来，敷衍地礼了下。
“请慧贵妃娘娘安。”
高晞月叫她起来，又道：“既然见了，不如陪本宫走走。”
大如皮笑肉不笑：“我现在没了兴致，就先回去了。”
“站住，”高晞月声音冷了下来，“本宫何时许你告退了？”
大如只好转过来，怨怼地盯着高晞月。
“敢对本宫不敬，就罚你在此处站站规矩吧。双喜，盯好了。”
“嗻！”
高晞月走到大如面前，一双美眸静静地盯着大如：“闲贵人是大才女，可知《论语·八佾》讲的是什么？”
大如咬着牙，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高晞月笑了下，错身离开，脆生生的声音如山涧清泉：“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可惜大如还是没懂。
什么忍不忍的？她现在倒是不想忍高晞月了！
大如抬脚欲走，双喜便张开手将她拦下。
“闲贵人，我们主儿让您在这站规矩呢，您这是要去哪啊？”
大如嘴嘟起来了，不满道：“有你个阉人说话的份儿吗？”
双喜脸色没变，还是笑道：“可惜了，您现在就是得受我这么个阉人的管制。慧贵妃娘娘发话，谁敢不从？”
话音刚落，双喜便看见王钦出现在御花园当中。
王钦满面春风，嘴角几乎快咧到耳根子上，但还是十分警惕地环视着西周。
双喜立马告了退：“慧贵妃娘娘也不是诚心要与您为难，只是希望您记住教训，把该有的礼节都做到位，那样自然没人敢说什么。”
大如还在懵，便看双喜一溜烟小跑地没了影。
不是说要罚她吗？
大如扬眉吐气地想：肯定是高晞月怕了我了，哼，算她识相。
“哎？那两个人好像是……王钦和莲心？”阿箬忽然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水上游廊道，“难不成他们两个在私会？”
大如一下来了精神，循着阿箬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王钦正站在莲心对面，色眯眯地搓着手。
阿箬道：“主儿，您在这等着，我去请皇上来。要是皇上看见他们俩情投意合，肯定会想起你们曾经的青梅竹马之情，就把莲心赐给王钦了，您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大如马上笑成一朵菊花：“我就在这等着，你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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