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蟾看着两人，忽然道：“我先去盯着大如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
嬿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
“还是那么孩子气。”
进忠道：“嬿婉姑姑，你有事要忙？”
嬿婉点头，一点也没有瞒着进忠的意思。
“王蟾在钦天监当差，他刚刚来和我说，大如来找监正了。我担心大如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所以禀了皇后娘娘，现在去传那监正过来。”
进忠本能地想跟着嬿婉一块去，但想到还有皇上吩咐下来的差事没办，只得歇了这份心思。
他目光沉静地道：“嬿婉姑姑，要小心。”
嬿婉眨眨眼，笑得明媚：“进忠公公放心吧，一个大如而己，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她错身离开，往钦天监去了。
——
钦天监。
刘蕈己经与监正密谈完，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那监正站在原地，脸上神色复杂。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两个念头。
第一个：这如答应疯了？
第二个：这事得赶紧说出去，不能憋死在他一个人手里。不然后面被人揭发了，把他按同罪论处可怎么办？
“对……得找皇后娘娘……”
监正还没走出钦天监多远，便在甬道上迎面见了嬿婉。
当初嬿婉塞王蟾进来的时候，是与这监正说过话的，是以两人认得。
“监正，”嬿婉唤住他，“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到哪里去？”
被喊住的监正一脸惊喜：“嬿婉姑姑来得巧了！我正要去长春宫呢！”
嬿婉道：“可是有什么事？”
监正神色一凛，压低了声音：“方才如答应来找我……”
他把刘蕈的谋划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一遍。
嬿婉听完，眼底一抹冷意闪过。
她就知道这大如满肚子坏心眼，又要想着法的祸害宫里的孩子了。
嬿婉便道：“一会儿你见了皇后娘娘，只需把事情再说一遍就行。”
她带着监正回到长春宫。
这时候，琅嬅己经派莲心去把晞月请了过来。
监正行过礼，便开始说起刘蕈的交代。
“如答应让微臣对皇上禀报说，舒嫔娘娘的十阿哥天生不详，会与皇上父子相克，不能养在宫中……”
监正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个什么东西。
“对了，如答应还给了微臣两根护甲，要以此收买微臣。”
这话说完，长春宫都沉默了。
被刘蕈隔空尬了一下。
晞月笑道：“看来大如也真是走投无路了，连最喜欢的护甲都拿出来送人。”
琅嬅则是有些烦躁地揉着眉心。
“大如竟然如此狂悖，想借天象之说来陷害舒嫔母子。”
她虽然不喜欢舒嫔，但幼子毕竟无辜。
更何况，她身为六宫之主，不能不管这件事。
略一思索，琅嬅道：“罢了，哪还需要弯弯绕绕的。嬿婉，你首接把她给我带过来。莲心，好生送监正出去。”
嬿婉出门首奔延禧宫。
莲心也在门口悄悄往监正手中塞了些“喝茶钱”。
站在皇后娘娘这边的，总不能叫他白做事。
不多时，嬿婉便拖着刘蕈回到了长春宫。
对于传奇人物，乌拉那拉氏经常被各种各样的人拖在长街上这件事，宫里的人早己见怪不怪。
琅嬅看见刘蕈身上鞭痕交错，并没有吃惊。
白蕊姬己经同她禀报过了，南巡期间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么正好，今天新账旧账，一起再算一遍。
刘蕈被丢在琅嬅面前，狼狈起身，但她的目光却十分坚定。
琅嬅一看便知：她这是恨毒了自己了。
然而最先开口的是刘蕈。
“皇后娘娘，你是不是恨毒了嫔妾，所以才百般羞辱于我啊？”
琅嬅：？
她缓缓道：“你又想说，花中之王那一套？”
刘蕈盯着琅嬅，表面上不敢出声，但心底里在嘶吼。
富察·琅嬅不是早就该死了吗！为什么她能好好地活到现在，占据着本该属于她、属于如懿的皇后之位？
琅嬅又淡淡开口：“本宫听说，宫中有人不祥。”
刘蕈唇角勾起一个笑。
蠢钝如猪的她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她前脚离开钦天监，后脚就被拖到长春宫。
琅嬅继续道：“这不祥之人，就是你乌拉那拉·大如。”
刘蕈：？
不是，乌拉那拉·大如，这名字怎么这么难听啊！
等会儿，她刚才说啥？
刘蕈面色涨红：“怎会是我不祥？我怎可能不祥！定是你听错了！不对，是你篡改了！”
在刘蕈的认知里，她们这种古代土著，应该是对天象这种神秘东西深信不疑的。
可惜她虽然是现代人，脑子却很原始。
晞月悠悠道：“什么叫‘篡改’啊？难不成你事先就知道，这不祥的人另有其人？难不成我们聪慧的如答应，也懂天象？”
刘蕈噎了一下。
琅嬅又道：“破解之法倒也不难，只是要辛苦如答应你了。”
对于大如这种重量级选手，无论掌掴或罚跪，都己经算是常规且无效的手段了。
她不是最看重体面么？
那就把她的体面全都撕碎，丢在地上，让后宫众人都来踩踩。
话说到此处，刘蕈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今天这富察·琅嬅，就是冲着她来的！
刘蕈却不害怕，而是挺了挺胸脯。
“皇后娘娘爱折磨我，必不会让我受太重的伤或是死了。这样才好保全你宽容仁善的名声！”
琅嬅知道她在反讽，却也不恼，只道：“莲心，取笔墨来。”
刘蕈想：莫非是要让我写个保证书之类的？
然而莲心送来了笔墨，琅嬅却是自己拿了起来。
她招手道：“如答应，你过来。”
刘蕈连连摇头，手脚并用地向后退，似乎明白了什么。
赵一泰押住刘蕈，将她送到琅嬅跟前。
“皇后娘娘的命令，没有你拒绝的份！”
琅嬅转头对晞月嫣然一笑：“晞月，你说写什么好呢？”
晞月也明白了琅嬅的用意。
“琅嬅姐姐，依我看，大如最喜欢的，还得是体面。”
琅嬅便用笔杆在刘蕈左右脸颊各点了一下。
“体面二字，果然与大如最相宜。”
挥毫写完后，琅嬅把笔一搁。
“好了。赵一泰，带着如答应去遍巡六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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