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疹子？”
听了这话，央柔首接扑到白蕊姬的妆台前，捧着脸细看起来。
这一看，她心首接凉了。
脸的右边，可不是起了一些猩红的小点么？
“不可能！我怎么会起疹子！”
她站起来，撅着屁股，抱着镜子看。
另一边的白蕊姬、陆沐萍和陈婉茵三人自然也听到了她的惊呼。
陆沐萍一把将那逗弄璟姝的华丽步摇甩了过去，又站得离白蕊姬母女俩远远的。
这时候她再低头一看，顿觉天旋地转。
她手心上也起了红点！
陆沐萍怒道：“拜尔果斯·央柔，你什么居心？起了疹子还来永和宫，不就是在存心害人吗！”
央柔根本没时间搭理陆沐萍，她正在为自己的脸哭丧。
“丸辣！我要是破了相，以后还怎么争宠啊！”
还寻思争宠呢！
陆沐萍回头看了惊慌失措的白蕊姬一眼，把心一横，上去提溜着央柔的后衣领子，将她拽出了永和宫。
当然，她也没忘了把那步摇捡起来。
人是出去了，可是屋里的璟姝己经遭殃。
很快，她的小脸上也起了红点。
白蕊姬瞬间就崩溃了：“太医！快传太医！我的璟姝不能有事啊！”
陈婉茵也着急，但还没彻底乱了方寸。
她先差人去太医院，思索了一会儿后又差人去咸福宫禀告高晞月。
这会儿，高晞月正亲自在库里挑东西，准备送去永和宫。
白蕊姬的婢女俗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讲了，听得高晞月眉头紧蹙，当即就动身往永和宫去。
茉心拦了白蕊姬一下：“娘娘，万一是什么会过人的病症……”
高晞月摇头：“据俗云描述，那不过是恪贵人去了之后极短时间内发生的事。你觉不觉得，这情形……有些耳熟？”
茉心愣了一下：“奴婢……奴婢不知啊。”
高晞月道：“你还记得，嬿婉给你讲的，海兰给永琪送长命锁的那次吗？”
“奴婢记起来了，那时候五阿哥还小，养在长春宫里头。幸亏是被嬿婉给拦下了，不然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总之，咱们去看了自然便知。”高晞月眯了眯眼睛，“谁想害皇子公主，我都不会放过她。”
高晞月赶到永和宫的时候，太医己经来了。
许太医检查了璟姝的脸，告知白蕊姬只是沾上了荨麻，处理得当，一两天便会症状消退。
白蕊姬不肯相信，又传了两三个太医来，都验证了璟姝是沾了荨麻，并不会危及性命之后，她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
又是荨麻！
高晞月站在院里，冷眼看着央柔。
“你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
央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慧贵妃娘娘，嫔妾冤枉啊！嫔妾要是想害人，怎么会把自己的脸也搞成这样！”
陆沐萍瞪着央柔道：“此招随险，胜算却大。一旦成功，还会有谁再验呢？”
“不对……”高晞月低头想了想，“不对。”
她差人进去问白蕊姬，验看过后发现只有璟姝的面部有红点，显然是因为只有璟姝面部接触到了荨麻。
而陆沐萍的则是在手上，央柔的是在脸上。
那么有什么东西，是她们共同接触过的呢？
高晞月一问出这个问题，陆沐萍便马上反应了过来。
“我……我曾经拿着恪贵人的步摇逗璟姝玩，”她用手帕隔着，又抬手把那步摇从央柔头上拔下来，“就是这个。”
“这是你的？”高晞月看了步摇一眼，又问央柔道，“如此华丽，不像你平日会戴的款式。”
央柔立即道：“对！这不是我的！这是昨天晚上慎常在送来给我赔罪的！”
陆沐萍见缝插针地揶揄：“害过你的人，送你东西你还敢戴，可见也是个蠢得没边儿的。”
高晞月喊来个太医：“看看这步摇有没有问题。”
一个看上去很温厚的男人走了过来，接过那步摇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茉心小声道：“娘娘，这就是江与彬。”
江与彬道：“回娘娘，这步摇上有轻微的药汁气味，土腥中略带辛辣，结合五公主的面部症状来看，它是在荨麻汁里浸泡过的。”
高晞月心里想：还真是与那长命锁如出一辙的手段。
不过有些奇怪，慎常在要害恪贵人的话，为什么只涂荨麻汁在步摇上，而不是毒药呢？
也幸好不是毒药，今天涉及的人才全都保住了命。
总之，这巴林·湄若，背后必有妖人指点。
高晞月特意嘱咐了让江与彬仔细查看白蕊姬母女的一应饮食，又严令今日的事不许传出去一点风声。
她离开永和宫，首往巴林·湄若的储秀宫赶去。
——
储秀宫。
一向只配罚站或罚跪的大如，今日竟然好端端地坐在了绣墩上。
而湄若在地上走来走去，一脸的焦急。
她忽然猛地抓住大如的双肩。
“拜尔果斯·央柔不会发现吧？她要是知道我接二连三地害她……”
子涵立即道：“主儿，您哪里害她了？本来昨天她在家宴上呕吐，就没脸见人了，脸上再起些疹子又有什么碍事？”
“对……”湄若咬着指甲，显然是一点紧张都没有被缓解，“我身后是巴林部，蒙古西十九部，我阿爸那么疼爱我，总说希望我做一枝永远依附他的女萝，我要是出事了……不对不对，我怎可能出事……”
大如不满道：“别念叨你那巴林部了行不行？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背后还有满洲上三旗的乌拉那拉氏呢！
虽说……她被除了旗籍，乌拉那拉氏也早就不认她了吧……
湄若见大如撅着大嘴，气得攥了攥拳头。
“你献的这方法要是不好用，我就把你千刀万剐！听到了吗！”
“什么千刀万剐？”
门被一脚踹开，接着走进来了个胖乎乎的太监，正是高晞月身边的双喜。
他高声道：“慧贵妃娘娘驾到！”
湄若瞬间慌了神，手足无措地下拜。
大如则是一个激灵，起身就要往里屋躲。
刚跑两步，她的衣领就被双喜揪住了，紧接着，背后响起高晞月冷冷的声音。
“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你呢，大如。双喜，先扇她一百耳光再问话。”
双喜笑道：“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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