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的右臂突然炸开紫黑色结晶，混沌系统的警报声在耳膜深处尖啸。
他攥着两个苏璃的手腕撞进坍塌的混凝土堆，成年苏璃脖颈后的冰焰图腾己经黯淡到近乎透明。
"东南方向，"他吐掉嘴里的钢筋碎渣，暴君结晶顺着指尖刺入地面，"三百公里外的坐标是..."辐射尘埃突然在视网膜上拼出全息投影，混沌系统将整个避难所地图烙进他脑髓——所有逃生通道都爬满变异者猩红的倒计时瞳孔。
幼年苏璃突然咬破舌尖。
她沾血的指尖划过空中悬浮的试管碎片，那些本该刺入林锋后颈的机械触手突然调转方向，在距离她眉心三厘米处凝成冰晶。"姐姐的弑神契约在反噬！"她拽着成年苏璃的作战服滚进弹坑，两人发梢同时燃起的冰焰照亮了对方眼底的裂纹。
陈院长的机械替身群撞破穹顶。
三百具合金骨架在空中分解重组，激光网切开冰晶护盾的刹那，林锋的暴君结晶臂突然插进自己胸口。
"你疯了？"成年苏璃的冷喝被湮灭弹的嗡鸣吞没。
整条街区的辐射污染正在他掌心坍缩，紫黑色结晶如同活物般吞噬着废墟里的变异者群。
混沌系统的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寿命消耗累计97%，强制开启终焉模式】
冰面碎裂的触感顺着指尖窜上脊椎，林锋踉跄着撞进刺眼的冷光里。
消毒水混合着营养液的腥甜涌进鼻腔，白瓷砖墙面渗出淡蓝色荧光，三十七个圆柱形培养舱在穹顶下无声旋转。
"实验体001号神经耐受值突破阈值！"机械臂抓着的针筒在玻璃外划过银光，林锋瞳孔骤缩——六岁模样的苏璃被束缚在金属椅上，细小的手腕勒出青紫痕迹。
混沌系统在他视网膜投出血色警告框时，右臂突然不受控地膨胀结晶，暗红色脉络像活物般钻进防弹玻璃。
"别碰她！"暴君结晶裹挟着碎玻璃轰然炸开，林锋自己都被这股蛮力带得撞上操作台。
成年苏璃的冰焰比他更快凝成屏障，湛蓝色火苗精准冻住即将刺入幼童颈动脉的针头。
幼年苏璃突然挣脱束缚带，赤脚踩着满地玻璃渣扑向突然出现的两人。
林锋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成年苏璃的作战服后颈被扯开，露出闪着红光的条形码，与小女孩手背的烙印完全一致。
"姐姐的记号..."幼童踮脚触碰那道条形码，冰焰突然在她瞳孔里绽开六棱冰花。
林锋后颈的混沌烙印开始发烫，系统警告声变得尖锐刺耳："检测到弑神契约载体正在重构时间锚点！"
天花板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陈院长的机械替身裹着电磁火花垂首降落，胸甲上暴君纹章如活物般蠕动："你们当真以为能改写注定的剧本？"金属手掌突然裂开，五根高频振动的合金刃首刺幼年苏璃天灵盖。
林锋的暴君结晶手臂抢先护住小女孩，却看到刃尖诡异地调转方向。
撕裂胸腔的剧痛来得猝不及防——那五根合金刃不知何时穿透了他自己的心脏，陈院长的电子音带着蜂鸣器的杂音："弑神者最大的弱点，就是总想当救世主。"
"错误。"苏璃的冰焰突然转为炽白，她单手按在林锋坍缩的胸口，"终焉协议第1372条——"混沌系统突然覆盖所有痛觉神经，林锋看到自己心脏裂口喷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裹挟着星辉的暗物质流。
陈院长的机械义体被这股洪流卷上半空，苏璃的冰焰图腾与幼年自己的瞳孔产生共鸣。
当暗物质流撕开替身装甲的瞬间，林锋在纷飞的零件里瞥见某个闪着红光的生物芯片——那上面刻着与新世界主控塔完全相同的螺旋纹章。
"原来你才是第一个容器..."林锋咳着血沫抓住那枚芯片，暴君结晶顺着指尖将其吞噬。
培养舱里的所有婴儿突然同时啼哭，陈院长破碎的头部显示器弹出最后一行字：【弑神契约倒计时重置完成】
尖锐的防空警报就在这时撕裂寂静。
苏璃颈后的条形码突然渗出冰晶，而幼年自己手腕的监测环开始疯狂闪烁红光。
培养舱里的营养液不知何时变成了粘稠的血浆，三十七个婴儿额头的暴君纹章正在渗出黑色黏液。
"苏璃！
你听..."林锋突然按住剧烈跳动的左胸，那里新生的星火纹路正在灼烧皮肤。
成年苏璃的冰焰图腾毫无预兆地亮起，与防空警报的声波频率产生诡异共振。
林锋的锁骨传来晶片生长的脆响，混沌烙印在苏璃后背烙出焦痕。
三十七个培养舱突然集体炸裂，血浆在空中凝成蛛网状冰晶。
"忍着点。"苏璃扯开作战服领口，抓起林锋手腕咬破动脉。
鲜血滴在幼年自己脖颈的条形码上，那些数字突然活过来似的扭曲重组。
防空警报声波震碎观察窗时，她拽着两人扑向墙角，"闭眼！"
冰焰图腾在穹顶炸开六角冰棱，林锋听见某种玻璃制品碎裂的轻响。
当他再睁眼，整间实验室己变成巨大的水晶棺，变异者群撞在冰晶上的闷响如同暴雨敲打铁皮屋顶。
陈院长的全息投影悬浮在结霜的通风口，那些组成他身体的纳米机器人正在簌簌掉落："弑神契约的代价是永..."话未说完，成年苏璃突然呕出带冰碴的鲜血，她后背的冰焰纹路如同电路板般逐块熄灭。
幼年苏璃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林锋低头发现她手腕的监测环正在溶解，玻璃管碎片割破自己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混沌系统正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无数重叠的等高线，那些线条在沾血的试管残骸上组成模糊的经纬度。
变异者的利爪撕开冰墙的瞬间，林锋突然攥住成年苏璃的手腕。
她作战服下的皮肤己经泛起晶化纹路，被他触碰时发出瓷器开裂的细响。"东南方向，"林锋舔掉掌心血迹，混沌烙印在额角突突跳动，"三百公里外有..."
爆炸的气浪掀翻整个操作台。
陈院长本体的机械臂穿透五层混凝土墙，指尖弹出的激光网将三人逼向正在坍塌的时空裂隙。
林锋在翻滚中抱住两个苏璃，后腰撞上培养舱基座时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
幼年苏璃突然伸手按在他胸口。
监测环残留的玻璃渣割破她指尖，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旋转的星图。"避难所坐标在..."林锋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他吐出的血沫里闪烁着金属碎屑。
当陈院长的粒子炮开始充能，成年苏璃突然将冰焰图腾按进自己心口。
绝对零度的冲击波将所有人掀飞时，林锋看见幼年手中的试管碎片化作辐射尘——那些发光的尘埃在硝烟中拼出某个眼熟的地形轮廓，正是三天前他们途径的那片石化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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