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漩涡的嗡鸣声突然被某种古老的齿轮声所淹没。
林锋的后背重重地砸在如镜面般光滑的冰层上，混沌纹章在他的皮肤下发出炽热烙铁般的声响。
苏璃冰翼的残片还嵌在他的肩膀里，此时却仿佛活了过来，牵引着他们向漩涡中央的菱形冰棺滑去。
“这震动频率……”林锋用靴底蹭过地面，冰面上立刻浮现出与云婆婆烟斗相同的藤蔓纹路。
当他抬起头时，苏璃的银发被冰棺中溢出的蓝光染成了惨白——那具悬浮在冰晶矩阵中的尸体穿着二十年前旧世界的军装，胸口插着半截冰焰结晶。
苏璃的战术手套突然覆上了冰霜，她机械性地撕开冰棺的防护层，军装左胸的金属铭牌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林锋用牙齿撕开止血绷带时，看到女武神一向平稳的手指在铭牌上方颤抖着，冰焰纹路从她的脖颈蔓延到耳后，就像某种病毒在皮肤下游走。
“初代实验体DNA匹配度99.7%”混沌系统的猩红弹窗突然挤满了林锋的视野，他这才发现冰棺里的尸体面容竟与苏璃有七分相似。
冻结的冰焰核心突然开始脉动，其频率与苏璃脖颈暴起的血管完全一致。
“原来你才是最后的数据载体。”白枭的声音裹挟着冰渣刺了进来。
林锋翻身时，左臂撞到了冰棺边缘，混沌纹章吞噬的残留异能突然失控——上周在黑市赌场吞掉的透视异能让他看清，白枭指尖跳跃的猩红火焰里，漂浮着数以万计的纳米级冰晶。
苏璃的冰翼轰然炸开，在失控的冰焰龙卷中传来她破碎的声音：“你说导师自毁核心……”她背后的冰晶矩阵突然反转，云婆婆的尸体竟睁开了空洞的眼眶，干涸的声带摩擦出旧世界军歌的旋律。
林锋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当白枭的火焰灼穿他布下的混沌屏障时，他忽然注意到那些纳米冰晶的排列方式——与赌场老板珍藏的旧世界摇滚磁带封套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让他肋下的混沌纹章突然发烫，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他的骨髓。
“空间撕裂的滋味如何？”白枭的火焰擦过林锋的耳际，他本能地向后仰，却发现对方真正的杀招是脚下正在结晶化的空气。
在混沌系统疯狂闪烁的警告声中，林锋突然咧嘴笑了——三小时前在补给站顺走的辐射蟑螂还藏在他的后腰，此刻正疯狂地啃噬着束缚空间的冰晶。
苏璃的尖啸与冰棺破碎的声音同时炸响。
林锋在能量乱流中捕捉到白枭异能波动的瞬间，混沌纹章化作深渊巨口咬住了那道猩红火焰。
左手传来可怕的枯朽声，他看见自己的指甲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卷曲，但嘴角却咧得更开了——赌场那台老式点唱机让他知道，当空间裂缝出现时，最先震颤的永远是重力场。
“走！”他残破的左手撕开裂缝的刹那，混沌系统弹出的沙漏突然溢出黑血。
苏璃裹挟着冰焰的银发扫过他正在碳化的手腕，女武神向来冷冽的瞳孔里，此刻竟映着冰棺中云婆婆胸口的贯穿伤——与她三年前觉醒异能时的伤口分毫不差。
当白枭的火焰长矛洞穿林锋的右肺时，他闻到了苏璃发间从未有过的铁锈味。
这个总是把“任务优先”挂在嘴边的女人，此刻却用冰晶锁链缠住他正在崩解的身体。
更诡异的是，那些穿透他胸膛的火焰矛尖上，突然浮现出旧世界军队独有的六芒星水印。
林锋的指尖己经触到时空裂缝的边缘，混沌纹章烧焦的皮肉簌簌掉落。
苏璃突然扣住他碳化的手腕，冰晶沿着她锁骨爬上脸颊，那些霜纹竟与冰棺里的尸体颈动脉处的纹路完美重合。
"等等！"女武神的声线像被砂纸磨过的冰棱。
她扯开战术背心的卡扣，握着从冰棺剥离的冰焰核心狠狠按进左胸——本该是心脏的位置传来机械齿轮咬合声，霜纹瞬间爬满整片锁骨，暴走的风暴竟被硬生生按回体内。
密室西壁突然渗出幽蓝荧光，冰层剥落后露出密密麻麻的神经突触状金属管。
云婆婆空洞的眼眶投射出全息影像，旧世界军装老者正在训话："审判计划的能源必须从遗民区抽取......"
"当心！"林锋残破的肺叶挤出嘶吼。
白枭的净化光束穿透冰棺，云婆婆干枯的嘴唇在光束中翕动，沙哑的遗言与苏璃的嘶吼同时炸响："别相信任何一方的谎言！"
混沌领域开始坍缩。
林锋在能量乱流中瞥见白枭的披风内侧——那里绣着和新世界统治者如出一辙的六芒星，但边缘多出三道血痕。
这个发现让他肋下的旧伤突然抽痛，上周在赌场赢得的那场牌局，庄家袖口似乎也有同样的标记。
苏璃的冰晶锁链正在汽化。
女武神银发末端开始结霜，那些游走的霜纹突然在她耳后组成微型电路图。
林锋用残存的混沌能量包裹住两人时，突然注意到冰焰核心嵌入的位置——那里本该有弹痕的位置光洁如新，与他三年前在沙漠遗迹看到的初代实验体解剖图完全吻合。
白枭的火焰长矛再度凝聚，这次竟裹挟着旧世界军歌的旋律。
林锋咳出带着冰碴的黑血，混沌系统的警告声突然变得扭曲，像是二十年前的摇滚乐混着电磁杂音。
他残缺的左手突然插入正在坍缩的领域核心，赌场顺来的辐射蟑螂尸体从袖口滑落——那些变异生物的内核在混沌能量中轰然炸开。
密室穹顶的冰晶矩阵突然倒转。
云婆婆的尸体在能量乱流中化为粉末，凝结成冰晶的全息投影却愈发清晰。
林锋在领域彻底崩溃前看到苏璃瞳孔收缩——两滴凝结成冰晶的液体正从她眼角坠落，在半空折射出无数个穿着旧世界军装的少女身影。
当爆炸的强光吞没整个密室时，林锋用最后的力量将苏璃推向正在闭合的时空裂缝。
他的后背撞上某种柔软的屏障，混沌系统突然弹出从未见过的提示框：【检测到同源能量体，是否启用备用方案？】残存的视野里，白枭的火焰长矛正在穿透苏璃的后心，而她脖颈处的霜纹正在重组为某种翼状结构。
冰焰核心突然发出蜂鸣。
那些被苏璃压制在体内的霜纹开始逆流，沿着她脊椎生长出晶簇状的突起。
林锋的混沌纹章突然自动启动吞噬功能，但这次啃食的对象竟是空气中飘散的冰晶碎屑——上周吞噬的透视异能让他看见，每片冰晶里都封存着旧世界军方的数据残片。
"原来如此......"林锋咳着血沫笑起来，被烧焦的右手突然插入正在崩塌的领域核心。
白枭的净化光束擦着他耳际飞过，在冰墙上灼出焦黑的六芒星图案。
这个瞬间，苏璃的心脏位置传来齿轮卡死的摩擦声，冰焰核心突然投影出二十年前的实验室日志——穿着军装的少女正被注入某种蓝色液体，她挣扎时扯落的铭牌编号与苏璃颈后的烙印完全一致。
当密室彻底坍塌的轰鸣声响起时，林锋的混沌纹章终于撕开最后的空间裂缝。
他在坠入黑暗前本能地转头，恰好看见苏璃银发间闪烁的冰晶碎屑突然悬浮静止——就像暴风雪来临前的最后一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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