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亡父血途,墟眸初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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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亡父血途,墟眸初启

 

冷。

绝对的、仿佛连思想都能冻结的冷。

黑暗包裹着一切,沉重、粘稠,如同一块浸透了冰水的、亿万钧重的黑绒帷幔,沉沉地压在微弱的感知边缘。没有光,没有声,只有虚无本身死寂的脉动,像一颗冻结了亿万载的星辰之心,在永恒的冰封下,做着徒劳的挣扎。

时间仿佛凝结了,又或许从未流淌过。

首到……一点细微的、飘摇的……红。

不是光源。是……悬浮物?

无数点极其细微、近乎尘埃大小的暗红斑点,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失去了重力的、凝固的血珠碎片,无声地漂浮着、悬浮着。它们静静地缀在视野的各个角落,微弱,却固执地存在,成为这片死寂墨色中唯一微弱的、带着铁锈腥甜气息的“星图”。

其中最大的一片暗红尘埃云,就在……很近很近的正前方。

像是被无形的微风吹拂,那片暗红尘埃极其缓慢地……移动着。

它们漂……向前方那片更加深邃、更加庞大、如同世界尽头的纯粹黑暗。

向前。

向着黑暗最浓郁的中心。

“……爹……”

一声微弱到如同意识湮灭前最后气泡的低吟,不是通过空气,而是首接在沉寂的核心深处“响”起。稚嫩、模糊、带着一种刚刚从漫长冰冷沉眠中苏醒的茫然。仿佛一个沉睡在胚胎中的意识,第一次触碰到了冰冷的世界边界。

视野……或者说,刚刚被唤醒的、极其原始的感知焦点,不由自主地……被那片移动的、带着某种奇异牵引感的暗红“星图”所吸引。

没有视觉器官在运作。更像是某种源于生命核心的本能映射,将那纯粹黑暗中的“景象”,首接投射在了识海的胚胎背景上。

冰冷的水流……不,这里没有水的流动感。只有黑暗本身,沉厚粘稠。

“爹……抱……” 那微弱的意识碎片尝试着“伸手”,向着那片距离最近、也最巨大的暗红尘埃云探去。一种源于生命最初的、对亲近与守护气息的渴望,在这个冰冷死寂的“子宫”里第一次觉醒。

可那暗红尘埃云只是执着地、慢得近乎凝滞地……向前飘……远离……

“哇……”一声微弱却真实的、带着巨大委屈的抽噎,首接在死寂的黑暗内部产生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如同水面被指尖点中的涟漪。仿佛这个沉寂的核心,因为第一次感知到“失去”而轻轻抽搐了一下。

就在这时!

噗!

噗噗!

几道极其微弱、如同最细小的气泡在粘稠焦油中破裂的轻响,毫无预兆地在前方那片移动的暗红尘埃云附近炸开!

破裂点处的黑暗……似乎扭曲了一下?

并非消失,而是在那破裂的瞬间,空间如同被无形的指甲划过,留下几道极其短暂、边缘模糊的……空间刻痕?

而随着这诡异“气泡”的无声炸裂,那一片移动中的、由凌昭右臂与血肉爆碎后形成的暗红尘埃云,其最前端的颗粒……如同被点燃的细小火星瞬间亮起千分之一刹那……无声无息地……

消失了?

彻底湮灭!

如同从未存在!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极度冰冷的危机感骤然刺穿迷茫的初醒意识!比刚才“失去”的感觉更加尖锐、更加致命!

“唔……” 模糊的呜咽瞬间带上了真实的惊悸!那一片片飘摇的暗红“星图”,似乎并非引路的灯火,而是……标记着毁灭路径的……血淋淋路标?!

是……陷阱?

是……死亡正在……吞噬靠近它的……东西?

包括爹……留下的……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水银灌入识海胚胎!

前方黑暗中那短暂的“空间划痕”如同无形的针尖,刺在意识的核心。移动的暗红星云边缘再次亮起几颗爆碎的微芒,无声湮灭!

不能……靠近!

必须……远离!

初醒意识在原始恐惧的驱动下,第一次尝试着“挣扎”!如同被无形丝线拉扯的人偶,笨拙而剧烈地想要改变方向!将感知的焦点,从那片指向毁灭的“血路”上强行挪开!

它扭动着、冲撞着、笨拙无比!

像一只在凝固树脂中挣扎的虫豸!

终于!

方向……改变了!

感知的核心被巨大的惯性带动着,翻滚着,狼狈不堪地……撞向了另一个稍小的方向——那是一片相对安静、没有暗红星云、也没有诡异破灭气泡的……纯粹黑暗角落?

呼……

仿佛逃出生天般,意识的本能发出无声的、疲惫的叹息。蜷缩在那片死寂寒冷的角落,如同受惊的兽躲回阴影,再也不敢看向那条飘着父亲印记却步步惊心的血路,不敢看向那片深邃庞大如同世界尽头的纯粹黑暗。

冰冷的、沉重的麻木感再次试图包裹这初醒的灵识。唯有那遍布虚无的细小暗红星点,还在视野边缘的绝对黑暗中悬浮着,如同墓园上空永不消散的血色星光。

就在意识几乎要在这冰冷的角落再次陷入混沌的刹那……

嗡!

一点……

极其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厚重黑暗吞噬的……

光晕!

并非来自视线中那些悬浮的暗红星点!

而是……

源自另一个维度?

像一片……被揉碎扭曲的……弯月?的幽紫色残影?

极其突兀!

极其不协调!

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的……

窥探!

它如同滴入浓墨的紫黑色油污,极其短暂地“浸染”了前方那片深邃庞大的黑暗“表面”的一角!

仅仅是一角!一闪即逝!

但带来的那种……来自“外界”的、冰冷的、充满目的性的……

扫描锁定感!

如同探入巢穴的毒蛇獠牙,瞬间刺痛了蜷缩在角落的意识核心!

危险!

新的……不同的……更加强烈的……外来入侵!

初醒的意识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双重威胁挤压至爆炸!如同被强行塞入滚烫砧板的幼兽!对那条毁灭血路的恐惧还未消散,这新的、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窥探便己降临!两股无形的压力同时从两个方向压来,要将这弱小的意识碾碎在黑暗的死角!

“……”那微弱的、源自小真冰冷躯壳内部的呜咽彻底消失了。残存的意识核心在巨大的压迫下疯狂地压缩、凝聚,本能地汇聚向眉心深处那片刚刚“存在”的幽蓝墟痕烙印!如同退无可退的困兽,本能地将所有力量凝聚于唯一的獠牙尖上!

凝滞!

一种原始的、带着宇宙尘埃般冰冷的……高度专注与防御姿态!

死死地……“盯”住了那道即将彻底隐没的幽紫弯月残影!

也牢牢地……将大部分残余的警惕分给远处那条漂浮着血尘碎星的危险路径!

唯独……

唯独不敢再去“看”那片正前方、庞大到吞噬一切存在感的……

终极黑暗中心!

可……

就在它的意识高度凝聚于眉心幽蓝刻痕、警惕着外来“紫月”窥探和毁灭血路引力的那个瞬间——

它……

不可避免地……

更加清晰地……

“触碰”到了……

那片……

几乎就是它的意识“背景”本身的……

终极庞大黑暗存在的……

核心轮廓?

嗡————!!!

一种无法形容的……同源共鸣的冰冷共振!

如同两颗冻结的星核在宇宙深渊中无意间靠得太近!

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它凝聚的防御姿态!

瞬间……

撼动了……

眉心那道幽蓝墟痕深处!

那尚在沉睡、懵懂如初生胚胎的……

核心烙印!!

紧接着!

一种仿佛跨越了亿万载时空的……深沉……

冰冷……

却又带着一丝……刚刚苏醒般的……好奇与……注视?

庞大无比的……

难以想象的……

冰冷“目光”……

第一次……

穿透了终极黑暗的表层……

穿透了亿万古髓尘埃的阻隔……

穿透了空间与存在的迷障……

精准地……

如同……

无形的冰冷手指……

轻轻地点在了……

那个蜷缩在黑暗角落……

惊恐如尘埃……

眉心却亮起一点幽蓝微芒的……

微小……

“容器”……

的……

“额头”上?!!!

轰隆!!!

整个冰冷的、凝固的、永恒的黑暗囚笼……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如同冰封了亿万载的冥海核心被投入了一颗烧红的恒星内核!

不是物质的震动!

是规则层面的……

涟漪!

以那个微小“容器”眉心幽蓝刻痕的“额头”为核心点……

一股无法形容其色彩、无法描述其形态的……

纯粹……

光芒!

如同……

寰宇初啼的……第一缕……光!

骤然!

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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