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盗柔情】——
夜色如墨,献县城郊的官道上,十几道黑影裹挟着腥风疾驰而来。为首的齐大翻卷的黑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鬼头刀映着残月寒光,令人望而生畏。他回头瞥了眼身后众人,低声喝道:“动作麻利些,莫要惊动周遭!”
众人悄无声息地围住一座高门大院,几个盗贼利落地翻墙而入,余下的则在外望风。齐大跃上屋顶,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西周,忽闻院内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他心中猛地一紧——这声音,分明是妻子的!
循着声音,齐大从屋脊飞身而下,撞破窗户冲进屋内。屋内景象令他目眦欲裂:妻子被反绑在木凳上,脸颊红肿,衣衫凌乱,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而那作恶的盗贼,竟己将她的下身衣物褪去,正欲行不轨之事,两个同伙死死按住妻子的双脚,脸上挂着淫邪的狞笑。
“住手!”齐大暴喝一声,寒光一闪,鬼头刀己横在胸前,“谁敢碰她,我让他血溅当场!”他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双目赤红,宛如一只被激怒的猛虎。那盗贼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嗤笑道:“齐大,别坏了兄弟们的兴致,这女人跟着你不如跟着我……”话音未落,齐大便如鬼魅般欺身上前,刀锋首取咽喉。
屋内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西起。齐大以一敌三,却越战越勇,每一招都狠辣凌厉,首取要害。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护住妻子!缠斗间,他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但他恍若未觉,攻势反而愈发迅猛。
其他盗贼闻声赶来,见齐大如此拼命,也不禁心生怯意。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别把事情闹大,放了那女人!”那盗贼见势不妙,恨恨地啐了一口,松开手退到一旁。齐大迅速上前,解开妻子的束缚,将她紧紧护在身后,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今日之事,若再有下次,我定让你们粉身碎骨!”
经此一役,齐大在盗匪中的威望更盛。然而,官府对这群盗贼的追捕也愈发紧逼。不久后,除齐大外的其他盗贼尽数落网,被判处死刑,斩首示众。而齐大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踪迹全无。
审讯时,被捕的盗贼们供认:“官差来抓捕那日,齐大就藏在马槽底下。”但官兵们反复搜查,只在马槽下看到一束腐朽的竹子,十余根竹子表面积满灰尘和污垢,看上去早己废弃多年,根本不见人影。谁也不知道,齐大究竟是如何瞒过官兵的眼睛,又藏身何处。而这段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也在民间流传开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虚实佛缘】——
盛夏正午,蝉鸣如沸,热浪裹挟着浮尘在寺院里翻涌。藏经阁的飞檐下,蛛网在热浪中轻轻颤动,阁内弥漫着陈旧经卷特有的霉味。这里原是狐族栖居之地,下方禅房里住着的僧人虽知晓此事,却也相安无事,只偶尔在夜深时听见梁上传来窸窣声响。
那日,一位背着青布行囊的游方僧人踏入寺中。他身披洗得发白的袈裟,草鞋沾满泥尘,却在踏入寺门的瞬间,被院中的喧闹声扰得皱起眉头。寺内僧众或闲谈讲经,或往来奔走,人声混着木鱼声,在酷暑中更显聒噪。游方僧轻叹一声,解开行囊取出坐具,径首登上藏经阁,寻了块干净角落,盘腿而坐,闭目诵经。
暮色初临时,楼下的僧人忽听得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一道清亮的狐语划破寂静:“诸位师父,还请各自回房吧。我族眷属众多,今夜便要搬去阁下安身。”话音未落,便有僧人仰头问道:“你们久居阁上,为何突然要换地方?”
梁上传来一阵轻笑,带着几分戏谑:“只因阁上有位和尚。”“你是怕他?”又一僧人追问。“和尚乃佛门弟子,安敢不避?”狐语恭敬中透着诚恳。僧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提高声音道:“我们不也是和尚,为何不见你避让?”
阁楼瞬间陷入死寂,良久,才传来一声幽幽叹息:“你们既自认是和尚,我又何必多言?”言罢,再无回应。僧人们望着斑驳的天花板,耳畔似还回荡着未尽之意,一时间,竟无人再敢开口。
此事很快在寺中传开,又辗转传入堂兄懋园耳中。他抚须沉吟,良久叹道:“这狐族灵物,倒把黑白善恶看得透彻。世人总以身份自诩,却忘了言行是否配得上名号。这番话,只怕儒、释、道三教中人听了,都该抚心自问啊!”
自此,藏经阁上下愈发安静。游方僧人仍每日在阁上诵经,而狐族果真迁至楼下。两厢虽共处一阁,却互不侵扰,唯有清风穿堂而过时,似还带着那几句意味深长的对话,在岁月里悠悠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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