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奇井】——
京城虎坊桥西,坐落着一座古朴幽深的宅院。这里曾是南皮才子张公子畏的故居,雕梁画栋间依稀留存着往日风雅。岁月流转,如今宅子己易主,被副宪刘云房收入囊中。宅院内景致寻常,唯有一口老井,千百年来默默伫立,却藏着令人称奇的秘密。
井台由青石板砌成,苔痕斑驳,绳索在井口磨出的深痕诉说着岁月沧桑。住在这里的人渐渐发现,每日汲水大有讲究:子时(深夜十一时至凌晨一时)与午时(上午十一时至下午一时),木桶探入井底,提上来的井水清冽甘甜,入口沁人心脾;而其他时辰取水,水质却平淡无奇,甚至带着几分涩意。这古怪现象很快在邻里间传开,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却始终无人能道破其中玄机。
有人试图解释:“阴阳之气流转天地,阴气自午时初生,阳气于子时渐盛。这口井的变化,或许正是与地气的盈虚消长相呼应。”然而质疑声随之而来:天地间元气充盈,世间水井千千万,为何独独这一口能精准感应地气?若真是阴阳交感,又为何每日仅在子午二时显效?这般矛盾的现象,反倒让谜团愈发扑朔迷离。
说来也巧,西方学者向来精于格物之学,其探索精神令人惊叹。据《职方外纪》记载,海外某地有一水域,每日定时出现十二次涨潮,潮起潮落的时辰竟与日晷、沙漏分毫不差。曾有痴迷于探究自然之理的学者,特意在水边搭建茅屋,日夜观测记录,尝试用各种理论推导其中规律。然而无论如何钻研,始终无法参透其中奥秘。日复一日的困惑与挫败,最终竟让这位学者绝望至极,投水自尽,徒留一段憾事。
如此想来,虎坊桥这口老井的奇异之处,或许与那海外奇水一般,皆是造化弄人。天地之大,总有这般超出常理的谜题,任凭世人绞尽脑汁,却始终难以触及真相。井口的辘轳仍在吱呀转动,汲水人来来往往,而这子午时分的甘甜井水,依旧在岁月中续写着未解的传奇。
【玄煞异闻】——
在中国古老的街巷里,关于生死轮回的传说如蛛网般交织,其中“煞神”的故事,始终蒙着一层诡谲的面纱。张读在《宣室志》中记载的奇闻,为这神秘传说埋下了注脚——民间相传,人死后数天,会有奇异禽鸟自灵柩中破出,世人称之为“煞”。太和年间,有位姓郑的年轻猎手,某日在郊野设网捕得一只巨鸟:其羽色苍青如暮色,身形竟有五尺之高,昂首而立时,目光森然如炬。可就在郑生眨眼间,巨鸟竟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满心疑惑的他走访乡里,才知邻村有户人家刚办丧事,据占卜者断言,当日正是“煞神”离柩的日子。那家人守灵时,恰好目睹一只苍色巨鸟破棺而出,振翅没入夜空。郑生听闻,后背顿时泛起寒意——原来自己捕获的,竟是传说中勾连阴阳的煞神?
徐铉《稽神录》里的故事,则将“煞神”的神秘推向另一重境界。彭虎子身强体壮,素来信奉“鬼神无存”。母亲去世后,当地巫师神色凝重地警告:“某日殃煞将归,恐生祸端,阖家务必外出躲避!”全家老小惊慌失措,唯有彭虎子不信邪,独自留在空荡荡的老宅。深夜,寒风拍打着窗棂,吱呀作响的推门声划破死寂。彭虎子心跳如鼓,慌乱中躲进大瓮,头顶木板尚未捂严,便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停在瓮边。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板下无人耶?”竟是亡母的声音!母亲顿了顿,缓缓答道:“无。”待一切重归寂静,彭虎子爬出瓮时,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这便是民间口口相传的“回煞”,传说中死者魂魄与煞神同归阳世的惊魂夜。
岁月流转,关于煞神的规矩愈发繁杂。民间传言,夭折未长牙的孩童,因未沾染尘世烟火,死后无煞;而长齿者魂归地府,必有煞神随行。乡间巫觋自诩能掐会算,仅凭死者生辰八字,便能精准推算煞神降临的时辰。我家中奴仆孙文举、宋文,便是这行的“好手”。某次闲谈,我好奇索看他们的“秘籍”,翻开泛黄的书卷,只见满纸天干地支的推演公式,看似严谨,实则毫无玄妙。至于他们宣称某煞凶险,需用“秘制符咒”化解——不过是装神弄鬼,骗取钱财的把戏罢了。更荒诞的是“斩殃”之术:若家中无处避煞,巫师便声称能以符咒镇压,令煞神伏藏。这听来荒唐的法子,却总有人深信不疑。
说来蹊跷,奴仆宋遇之妻亡故时,他执意请来巫师“斩殃”。自那以后,每至深夜,屋内便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家具莫名挪动,孩童半夜惊醒,哭喊着看见白衣人影在墙角徘徊。这些异象,让我对煞神之说又添了几分困惑。天地苍茫,阴阳相隔,那些潜藏在古籍与传言中的幽冥之事,究竟是先民对未知的臆想,还是确有不可言说的隐秘?或许正如天地间万千奥秘,有些谜题,本就无需强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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