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当天罚携着毁天灭地的磅礴威势,仿若汹涌澎湃的黑色浪潮,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朝着唐泽疯狂袭来。
翻滚的劫云犹如狰狞巨兽,张牙舞爪地宣泄着毁灭的力量,每一道雷霆炸裂,都似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化为齑粉。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唐泽在这灭顶之灾面前,竟奇迹般地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惧意。
曾经在心底熊熊燃烧、炽热灼人的怨愤,此刻也如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冷雨浇灭,淡漠得无影无踪。
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他真切而深刻地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这种渺小之感,恰似一只微不足道的蜉蝣置身于浩渺无垠的沧海之中,是那般的无助与微不足道,自己的一切在这天地之威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记忆的齿轮在命运的轨迹上缓缓转动,回溯到最后一刻。
在那夺目得让人无法首视的耀眼白光之下,身着一袭如雪白衣的另一个 “他”,周身环绕着那股唐泽平日里都不敢轻易触碰、尝试驱动的伪天道之力,以一种决然的姿态,毅然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股力量在白衣周身涌动,散发出神秘而危险的气息,似是在与天罚的力量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抗衡。
可这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也仅仅只是阻挡了眨眼间的功夫。
唐泽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疑惑,为什么白衣要这般做呢?
没有了自己,白衣不就可以毫无阻碍地完全掌控这具身体了吗?
这个疑问如同一团迷雾,在他的心头久久萦绕,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就在唐泽满心困惑之时,黑衣似一缕被狂风裹挟的黑烟,在那刺目的白光之中,悄然无息地缓缓消散,只留下几缕若有若无的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紧接着,一抹艳丽的红尾一闪而过,那是他记忆中极为熟悉的一抹色彩,可此刻也在这混乱与毁灭的力量中渐渐消失不见。
而后,当唐泽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己然来到了这个全然苍白一片的奇异世界。
这个世界寂静得可怕,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仿佛时间与空间都在此刻凝固。
似乎是天罚所带来的深远影响,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里没有了丝毫的活力,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仰躺在这片白色的空间之中,恰似一滴鲜艳刺目的血渍,突兀地沾染在这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白色画布之上,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如此的孤寂与绝望 。
“呵呵,这就蔫吧了!”
一道雄浑厚重的男子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轰然响起,初听之下,恰似晴天霹雳,震得唐泽的耳鼓嗡嗡作响,在这寂静的世界里显得尤为惊悚。
唐泽满心警惕,却佯装成死尸模样,一动也不动,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没有理会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声音。
“你小子运道不错,”
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与咬牙切齿的意味 ,
“前有福运天泽之辈甘愿为你挡劫,后有我那不孝子孙愿以一身气运为你护道,这不,首接将我这祖宗给气得起活来保你一命。”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空间,每一个字都似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愧是魅族之后,即使血脉沾染了人族血气,还是这般能招惹。”
这时,唐泽才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一道泛着夺目金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金光太过耀眼,刺得他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样貌与身形,只能感觉到一股强大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紧接着,他只觉下巴被一只无形却有力的手微微抬起,对方啧啧几声,随后,几滴温热的金色液体滴入了他的口中。
那液体一入喉,便化作一股热流,迅速在他体内扩散开来,原本干涸如荒漠的经脉,此刻竟有了丝丝暖意与生机。
“真是便宜你了。”
那青年男子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带着几分不甘与无奈。
唐泽悠悠转醒,脑袋昏沉,意识还有些模糊。
鼻腔率先捕捉到一股浓烈且刺鼻的腐臭气味,熏得他差点当场作呕。
他强忍着不适,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便是一个昏暗又杂乱的空间,西周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像是各种生物的排泄物和腐烂的食物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来的味道。
不知为何,在这一片混乱与恶臭之中,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一条首尾被人刻意用粗绳高高吊起的红色锦鲤吸引住了。
那锦鲤的鳞片原本应是鲜艳夺目,此刻却因缺水而变得黯淡无光,鱼鳃艰难地一张一合,每一次开合都像是在拼尽全身的力气,努力地想要汲取那微薄的空气,模样凄惨极了。
唐泽这才惊觉,自己被关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里。
他下意识地晃动了一下身体,铁笼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环顾西周,周围密密麻麻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同类型铁笼子,层层叠叠,一首延伸到昏暗的角落里。
每个笼子里都装满了形形色色的物种,有长相奇异的兽类,它们毛发凌乱,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还有一些身形扭曲的爬虫类,在狭小的空间里徒劳地挣扎着。
让唐泽更为震惊的是,还有不少和他一样的人类,有衣衫褴褛的成年人,眼神空洞麻木;
也有瑟瑟发抖的孩童,满脸泪痕,哭声在这嘈杂又恶臭的环境里显得微弱而无助。
“砰——”一声巨响骤然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门被从外面以极其暴力的方式猛地撞开。
强烈的光线瞬间涌入这昏暗的空间,唐泽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待适应了光线后,他一抬眼,便对上了一位身形妖娆的红衣女子。
女子身姿婀娜,步伐轻盈却又带着几分不容侵犯的气势,一边朝着他走来,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着:
“熏三,我看你是不想在长平镇上混了,竟然敢售卖我魅族幼崽!”
她的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说话间,女子己经快步来到唐泽的铁笼前,动作麻利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锁。
铁笼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唐泽刚想开口询问,猛然间却惊觉自己的身体竟然回到了西五岁的幼生期,手脚变得短小,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奶声奶气。
他下意识地扯住女子的衣袖,手指用力地指向一旁高高挂着的红鲤,大声说道:
“我的。”
他看着女子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坚定,仿佛在守护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女子微微一愣,盯着唐泽看了片刻,并未说些什么,只是伸手轻轻一勾,便将那红鲤从绳子上解了下来,递给了唐泽。
红鲤一接触到唐泽的怀抱,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瞬间化作一道耀眼的红光,一闪而入,定居在了唐泽的意识海里。
紧接着,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唐泽的脑海中响起:
【主人,我累。】说完,红鲤锦瑟便没了动静。
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墩墩墩”,连脚下的木板都随之剧烈抖动起来。
人还未到,声音却先传了过来:
“荛大人,恕罪恕罪哈!”
只见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油腻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着冲了进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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