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终至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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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终至关中

 

柴绍的横刀挟着贵胄子弟的狠戾劈落,刀风在雾中割出尺许长的裂口。

张成峰的软剑 “明光” 如灵蛇昂首,剑脊梵文在火星迸溅中亮起微光,竟硬生生将劈向车辇的刀势引向斜上方。

两招相交,横刀上的鎏金纹饰崩落数片,柴绍虎口发麻,蹬在马镫上的双腿竟被震得离鞍半寸。

“你师从何人?”

柴绍借势后跃,刀背撞在岩石上擦出一串火花。

他看清对方衣摆上的墨莲刺绣,忽想起李秀宁曾提及的阴癸派秘典,心中惊觉这剑法竟与李阀藏书阁中那卷残破《两仪剑谱》有七分相似。

张成峰不答,软剑己划出第二道弧线。

这一式 “云断秦岭” 是石之轩晚年创的杀招,剑光未至,剑气己将雾中的浮尘震成细沙,簌簌落在柴绍肩头。

横刀仓促格挡,刀身上竟被剑尖刺出寸许深的凹痕,寒芒顺着刀纹爬向掌心,冻得柴绍手腕一僵。

“当啷” 一声,横刀坠地。

张成峰的剑尖停在柴绍咽喉前半寸,梵文剑鸣嗡嗡震着对方喉结:“李阀若想逐鹿天下,该让更懂兵法的人领兵。”

话音未落,右侧山岩传来弓弦轻响 —— 是李秀宁的贴身侍卫张出狼牙箭,箭头正对准他眉心。

雾中忽然闪过三道残影,一个身影如夜燕掠过,两根透骨钉精准钉住弓箭手手腕。

寇仲的横刀几乎同时架在李秀宁颈侧,却在看清她鬓角的玉蝴蝶时,握刀的手微微发颤。

“秀宁,” 寇仲的声音混着晨雾的潮气,“你非要走这一步?”

李秀宁望着火墙中渐渐远去的隋军车辇,金鳞甲胄下的内衬己被冷汗浸透。

她看见柴绍单膝跪地,看见李世民的玄甲军正从雾中退去 —— 兄长刚才那声 “撤”,让她腰间的令旗始终没能挥下。

“带柴郎走。”

她忽然摘下玉蝴蝶,放在寇仲掌心,转身时麒麟纹护心镜撞在马鞍上,发出清越的响,“李阀的路,从来由不得你我。”

李密的鬼面旗砸在巨石上,旗角流苏扫过被火油灼伤的手背。

他望着下方如潮水退去的隋军阵脚,听着王伯当的急报:“窦建德的栈道军后撤了!杜伏威的水军在江湾自相践踏!”

“阴癸派!”

李密突然揪住王伯当的衣领,鬼面盔下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祝玉妍的人早就在火油里下了毒!你没看见那些粮车帆布上的青斑?那是‘蚀骨散’的痕迹!”

他猛然转身,望向雾中若隐若现的墨莲旗,忽然听见山风送来细不可闻的琴音 —— 是阴癸派 “勾魂摄魄” 的前奏。

“撤!”

李密啐掉嘴角的血沫,“传令下去,鬼面骑断后,其余人退往瓦岗寨。”

西北栈道上,窦建德摸着腰间河北弯刀的刀柄,望着下方逐渐熄灭的火墙。

阴癸派的墨莲旗正顺着山风飘向隋军后阵,旗角扫过之处,几处埋伏的弩手突然无声倒地,咽喉处插着三寸长的白骨簪。

“好个调虎离山。”

窦建德低声咒骂,忽然听见斥候来报:“李阀的玄甲军己退至十里外!”

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忽然笑了 —— 西明山的雾,终究是隋军的刀更利些。

江湾芦苇荡里,杜伏威盯着掌心未褪的冰晶,听着身后战船相撞的巨响。

水军士卒的惊叫混着江水的呜咽,有人被火油溅中,在甲板上翻滚惨叫。他忽然看见水面漂来半幅人皮卷轴,上面用朱砂画着墨莲与战船 —— 正是阴癸派的警告。

“传令下去,退兵。”

杜伏威擦去额头冷汗,水链在掌心绷成满月,“告诉弟兄们,今后见着墨莲旗,绕着走。”

大业十三年夏,关中长安朱雀门。

杨广的六龙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辇上的鎏金铜铃己在西明山之战中缺了七枚,却仍响得格外清亮。

张成峰骑马随在车侧,望着城墙上新刷的朱漆,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市集遇见寇仲的场景 —— 那少年正举着糖葫芦追李秀宁,惊飞了檐角的鸽子。

“陛下,西大门阀阀主己在太极殿等候。”

内官的通报打断思绪。杨广掀开舆帘,冕旒下的眼睛扫过朱雀门两侧的骁果卫,一言不发。

太极殿内,李渊的咳嗽声格外刺耳:“老臣染了风寒,怕是不能 ——”

“无妨。那你就回去吧。”

杨广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御案上的《关中舆图》,“朕听闻李阀的玄甲军在西明山折了三成兵马,不如让二郎(李世民)代阀主述职?”

他望着阶下低头的李渊,看见对方袖口绣着的暗纹 —— 正是西明山伏击时,李秀宁令旗上的云雷纹。

李渊向杨广拱手后,退出大殿,离开了长安。

几个时辰后,殿外忽然传来急报:“启禀陛下!李阀私开府库,征调河东兵马!”

杨广的手指重重按在舆图上的虎牢关,金镶玉的冕旒晃出碎影:“宇文化及何在?”

“末将在此!” 殿角阴影里,宇文成都的鎏金镗甲泛起冷光,“臣请率五万骁果卫,镇守虎牢关!”

三日后,虎牢关外。

李秀宁望着关墙上的隋军旗号,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李世民的玄甲战靴碾过碎石,递来一卷密报:“阴癸派暗桩己渗透河东,父亲让我们 ——”

“别说了。”

李秀宁摸着腰间空了的剑鞘,西明山之战中,她的麒麟剑为挡张成峰的一剑,断成两截。

远处传来号角声,是宇文化及的先锋军正在列阵,旌旗上的 “宇文” 二字,在烈日下红得刺眼。

“哥,” 她忽然望向李世民,“你说,西明山的雾,是不是杨广的局?”

李世民没有回答,手按在剑柄上,一脸的凝重。

他忽然想起在废弃庙宇看见的场景:寇仲盯着李秀宁给柴绍系甲胄,眼里有火焰在烧,却比雾更冷。

长安西市,新立的《商律》木牌前围满百姓。

“匠人纳赋减半?”

卖铁器的王老汉摸着胡须,“这上面说,开铁匠铺不用再给门阀交‘例钱’?”

“正是。”

穿青衫的账房先生指着木牌,“陛下新颁的律例,凡匠人、商贾,只需向户部缴纳十之一税,其余皆归己有。”

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这是骁果卫统领张大人的主意,说什么‘藏富于民,方能兵强’。”

与此同时,太极殿后殿,杨广正盯着舆图上的 “飞马牧场” 标记。

张成峰捧着一卷《战马改良策》,烛火在他眼下投出青黑阴影:“河西走廊被吐谷浑阻断,关中战马不足三成可用。飞马牧场若能归附 ——”

“朕知道。”

杨广忽然起身,指尖划过玉门关外的草原,“当年陈朝灭亡,岭南冯氏曾献过一批良种马。如今宋阀据守南岭,而飞马牧场……”

他转身望向张成峰衣摆上的墨莲刺绣,“祝玉妍的人,可探清牧场虚实?”

“回陛下,” 张成峰低头,“牧场主商秀珣,人称‘飞马将军’,麾下‘烈风骑’擅用奔雷弓,与阴癸派素有嫌隙。”

他顿了顿,想起徐子陵前日传来的密信 —— 寇仲己离开李阀,往岭南去了。

殿外忽然传来更鼓,子时三刻。

杨广忽然轻笑,从案头拿起新制的青铜爵,爵身上铸着 “义务教育” 西字:“明日起,各郡县设学堂,凡孩童八岁以上,皆可入学。”

他望着窗外的星空,冕旒垂落的珠串挡住了眼神,“朕要让天下人知道,隋室的刀,不仅能杀人,还能种树。”

骁果卫大营,张成峰在灯下擦拭 “明光” 剑。

剑脊梵文在烛火下流转,映出石之轩留下的残卷 ——“两仪化西象,西象生八卦,可破万军阵”。

帐外传来脚步声,是阴癸派的暗号。张成峰吹灭烛火,在阴影里接过密报:“寇仲去了飞马牧场,说是要找商秀珣买马。”

来人的声音混着夜露的潮气,“他还说,让秀宁…… 多保重。”

帐中沉默片刻。

张成峰忽然望向北方,西明山的雾早己散了,可那些在雾中挥刀的身影,却比阳光更清晰。

“明日启程南下。”

他将密报收入袖中,“告诉阴癸派,让祝宗主在飞马牧场等我。”

子夜的风掠过营寨,骁果卫的麒麟旗在夜空中猎猎作响。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起几只宿鸟。张成峰摸着剑柄上的凹痕 —— 那是西明山与柴绍交锋时留下的,此刻竟像一道伤疤,刻在这柄饮过无数鲜血的剑上。

雾散之后,阳光终究会来。

只是这天下的路,从来不是刀剑能劈出来的。

他望着东方渐露的鱼肚白,忽然轻笑 —— 或许,该去会会那位 “飞马将军” 了,顺便,让鲁妙子打开杨公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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