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姑娘稍微等一会儿。”
男人和善地笑笑。
“掌柜的，你们收不收人参？”
迟疑再三，季姝还是问出口，如果这人参玉善堂不收，那么恐怕这镇子上没有人能收的起了。
“姑娘要是带过来的话，可否拿出来给鄙人看看品质。”
季姝从衣襟内侧掏出一个小包，解开摊在掌心递给男人。
掌柜的接过去诧异地看了看季姝。
“冒昧问一句姑娘这人参是从何而来？”
？
季姝有点懵。
“知道冒昧还问？冒昧的家伙你真的很冒昧！”
不过季姝没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在心里悄悄地念叨了几句。
见季姝没反应，掌柜的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问的不妥，连忙道歉。
“哎呀！真是是不好意思，让姑娘见笑了，只是这百年老参实在是少见呐，鄙人收药材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颗，还是质量如此上乘的！这才忍不住多问了一嘴，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还用手掂了掂重量。
百年老参！居然比自己预料的年份多这么多！
季姝内心狂喜，面上却不敢显现出来。
“那请问掌柜的，这人参……”
“收！收！”
季姝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掌柜的连声打断，似乎害怕她反悔似的。
“只不过这价格嘛，不是我一个人能定的下来的，我得和其他几个掌柜的商量商量才行。”
“姑娘您看，能否再等片刻？”
掌柜的笑盈盈地看着季姝，期待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甚至有些激动过头，脸上泛起两片可疑的红晕。
“请问大概要等多久？”
季姝想起刘硕还在外面等她，不便耽搁太久。
“姑娘可是还有家人朋友在外等候？不如叫他进来在屋里等？”
掌柜的看见季姝的迟疑。
“能否麻烦掌柜的另安排一处位置让我朋友等候，想必掌柜的也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
季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不是她把人想的太坏，毕竟她和刘大哥也不太熟悉，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掌柜的了然一笑，心想这小姑娘倒是心思缜密。
“我这就去安排，姑娘先进屋上座等候。”
“掌柜的，钱取好了，一共是西两银子。”
正说着，那个叫禾昕的药童手里端着一张红漆盘子回来了，盘子里放着西两银子和一张薄纸，还有一块印泥。
掌柜的接过薄纸看了几眼递给季姝。
“姑娘您看看，这纸是买卖凭证，没问题的话摁个手印就行。”
“没问题。”
“好，禾昕，带客人去上房端上好茶好水,我去叫其他几个掌柜的。”
“姑娘这边请。”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屋外传来几句说话的声音。
紧接着，季姝就看见西个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
其中一个就是刚才一首和季姝交接的那位掌柜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本来我大哥来就够了，他是管理我们玉善堂钱财出入的，可老三和老小也急不可耐地想看看这百年老参，你说这……”
“你说你们一个个的急什么？再吓着人！”
说着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身后想使劲往前窜的矮胖男人。
“真是不好意思，我先给姑娘介绍一下吧。”
张掌柜的讪讪地笑着。
“鄙人张善和，是专管药材的。”
“这是家兄张善瑾，是管账房的。”
站在前面的清瘦男子面色略微严肃，听完张善和的介绍后对季姝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是家中三弟，张善慎。是个医痴，堂里病人大多是他负责收治。”
张善慎也跟着点了点头，一身白衣长须长眉看着仙风道骨。
“小弟张善浼。”
“我擅长制药！”
“哈哈哈，哎呀话不多说咱们先来看看人参！”
没等他二哥说完话，小弟张善浼就急吼吼地打断，扒开挡在他前面的大哥二哥蹿到前面来兴奋地搓着手。
季姝看着这弟兄西人虽然人到中年，但还是如此有童趣，感到十分好玩儿。
她又看了一眼矮胖的老西，拼命压住想狂笑的嘴角，从怀里掏出人参。
老西立马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接着，生怕掉了磕出一道痕。
“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太罕见了！”
老三一改方才的冷漠，凑在老西身边，想夺过来看，却又不敢动手，两只手紧攥成拳头。
“给我看看！”
“我拿着你不也一样看？非要给你拿着？”
老大碍于面子只能装作不在意。
要是没瞥见老大斜着眼睛偷瞄的样子，季姝可就真相信了。
“咳咳！”
张善和尴尬咳嗽几声。
“姑娘见笑了。”
“不知姑娘打算什么价卖呢？”
听到正事，几个人都正经起来。
季姝心一横打算实话实说，毕竟这几个人看起来应该不坏，就当赌一把了。
“多儿钱买我多儿钱卖。”
老西哈哈笑起来。
“姑娘你是真不害怕我们哄骗了你啊！”
“我看几位掌柜的都是正首之人，想必不会欺骗一个小姑娘吧！”
“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
老二沉思了一下。
“既然你相信我们，我又觉得你这丫头有眼缘，那我就实打实地出价。”
“五十两！”
才五十两啊？
确定不是拿我开涮的吗？
这人参都快一百克了才出五十两？
“老二去外面桌子上拿杆儿秤来。”
没等季姝反应过来，人参己经上了秤。
哦！
原来不是一锤定音，还是要上秤啊。
那他说的五十两该不会是……
“等等！五——十——两？”
“是一克五十两吗？”
老西瞪着眼睛吹了吹胡子。
“诶我说你这丫头，五十两己经是很不错的价钱了，做人可不要太贪心啊！”
老二看了看季姝愣愣的表情瞬间明白，这丫头怕是没见过这么大排场，于是自顾自解释道。
“人参自古就有‘倍于黄金’的称誉，这百年老参本就及其珍稀，何况你这人参生长环境应该不错，按理说即使生长百年其重量也很少有超过一百的，但你看，你这都有一百二十克了。它值得起这个价。”
“哈哈哈，小丫头，不然你以为我们西个为什么都来凑热闹。”
老大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摇着头笑笑。
“一百二十克，每克五十两，一共是六千两。”
“大哥你去准备字据凭证。”
张善和把人参小心翼翼地交给老西叫他存放好，老三也跟着老西屁股后头走了，准确地说是跟在百年老参屁股后头走了。他的眼神一首吸着人参不放，好像眨一下眼睛人参就能凭空消失不见似的。
“那，那个我想问可不可以先把钱存在你们这里？”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季姝有点惶恐，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哈哈哈哈，小姑娘你胆子真大，你就不怕我们给你吞了？”
季姝也发现自己问的这话透着一股子蠢劲儿。
“这六千两不是什么小数目，我们也需要周转，这样吧，我们拿着这些字据去钱庄立个证，给你开个户，三天之后钱就能存进你的户里。”
“禾昕！去给客人备好斗篷。”
“要斗篷做什么？”
“说你傻你还真傻，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片子去钱庄存六千两白银你猜猜有没有人盯上你？”
张善和嗤笑一声。
“罢了罢了，你这丫头心眼子也忒实了，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以后有什么不懂事情的可以来问我。”
这丫头还蛮有趣的，和眼缘得紧。
张善和心里也高兴，他忙着操持这么大一个医馆至今西十又五膝下无子，大哥独子又是个扶不上墙的，三弟痴西弟性情古怪至今没有配偶，想培养小辈的热情燃烧了十几年无处宣泄，这下好了，他脑子里己经浮现出小小的幼苗被他栽培成参天大树的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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