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怎么样了?”
这是龙语默醒来的第一句话,他刚一起身,便询问周围的人,
“抱歉,我们并没有找到你的妹妹。”
“这怎么可能?他应该比我更有可能活着!”
“请节哀,该干正事了!”
“正事?”
“不错,替你的父母收尸!”
想到这龙语默,迅速反应过来,刚一反应过来,他便一脸愁容,十分伤心。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吗?就剩我一人?爸……妈……妹妹……我无脸活着!”
“请你冷静下来!请不要辜负,最起码不要辜负你爸妈的牺牲,你妹妹,还有可能还活着,请你一定要活着,如果你父母和你的妹妹知道,肯定会很伤心,如果你妹妹还回的话,那么他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一旁的龙家的首系成员,看着龙语默的样子,一副想要轻生念头,连忙对其安慰道。
……
雨幕笼罩着整片战场,细密的雨丝像无数根银针刺入泥泞的土地。龙语默的靴子陷在暗红色的泥浆里,每走一步都能听见骨骼碎片在脚下碎裂的脆响。
他看见龙家的人正用青铜镊子从腐肉中夹出碎骨,暗金色的鉴别罗盘悬在尸堆上方,指针疯狂震颤着发出蜂鸣——那是探测龙家的血脉的秘器。
“左数第三块盆骨碎片,确认是龙月明遗骸。”
戴着鲛绡手套的侍从将一片沾着脑浆的骨片放入琉璃盒,盒内铺着浸透药水的雪蚕丝。
龙语默突然踉跄着扑过去,指甲抠进琉璃盒边缘的雕花纹路:
“这不可能……父亲明明穿着黑玄龙鸣袍……”
他的声音卡在喉间,侍从沉默地举起半截焦黑的金属残片,衣袍内层还粘着半片烤焦的皮肤。
十步外的尸堆突然塌陷,露出半具穿着素银襦裙的女尸。龙语默的瞳孔猛地收缩——母亲最爱的翡翠步摇正插在那团模糊的血肉里,簪头雕刻的并蒂莲浸在黄浊的脑浆中。他听见自己膝盖砸进泥水的声音,指尖触到襦裙碎片下支离破碎的肋骨,那些骨头像是被巨兽啃食过的鱼刺。
“龙语默,请退后。”
龙家的人从的铜铃突然发出尖啸,尸堆里爬出半截挂着肠子的武士残躯。龙语默却死死抱住那团烂肉,血水顺着他的指缝滴在银色襦裙上,将并蒂莲染成妖异的紫红。
龙家的玄铁钩爪勾住武士头颅时,他看见母亲碎裂的颌骨卡在敌人齿缝间,半颗眼珠黏在对方断裂的指甲上。
三百步外的山毛榉林中,凤樱啼的指甲抠进树皮。改良过的鹰眼镜片里,兄长的后背正在雨中痉挛——那是她熟悉的,幼时被父亲责罚后躲在祠堂哭泣时的颤抖。
当琉璃盒里第七块骨片被药水激出暗金龙纹时,她的喉咙突然涌上铁锈味,镜片里的画面开始扭曲:侍从们正用银针挑出父亲嵌在敌人髌骨里的指节碎末,那些染血的骨渣在雨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龙语默的额头重重磕在琉璃盒上。侍从们惊呼着去扶时,发现少主正把半截断裂的臼齿塞进嘴里——那是从母亲下颌脱落的,齿根还连着暗红的牙床组织。
雨水冲刷着尸堆表面浮起的脂肪层,形成无数道混着骨髓的乳白色溪流。当鉴别罗盘在某个武士胃袋里找到半截带着龙纹的指骨时,他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嘶吼,抓起手边的断剑疯狂劈砍早己死透的尸身。
山毛榉的汁液渗进凤樱啼掌心的伤口。她看见兄长被西个侍从按在泥地里,沾满脑浆的黑发黏在扭曲的面容上。改良鹰眼的透视功能突然启动,父亲碎裂的胸骨在侍从手中泛着青铜器般的幽光,那是龙族血脉觉醒者的特征。当侍从长用银刀刮取胸骨内侧的龙纹时,她终于看清那些纹路是父亲教她识字时刻下的生辰八字。
暴雨中忽然响起利器破空声。龙语默挣脱桎梏扑向正在解剖尸体的侍从,牙齿深深咬进对方手腕。混战中琉璃盒翻倒在地,浸泡药水的雪蚕丝裹着骨片粘在泥浆里。侍从长挥动青铜杖击打少主后颈时,远处传来树木折断的轰响——凤樱啼栽倒在腐叶堆里,改良鹰眼的目镜碎片扎进颧骨,血珠顺着刻有凤纹的镜框滴落。
泥水灌进龙语默的口鼻。他蜷缩在父母的遗骸之间,指尖碰到母亲襦裙暗袋里的东西——半块桂花糕,己经泡涨成惨白的糊状物。那是他上月偷偷塞进母亲行囊的,糕点上还留着小小的齿痕。侍从们沉默地围成圆圈,看着少主将腐坏的糕点连同蛆虫一起塞进口中,混着血泪的呜咽被暴雨碾碎在满地碎骨之间。
“要管一下吗?”
“算了,任由她们两个看着吧。”
“可这是……”
“算了!我看过资料了,这一个是他们的女儿,一个则是龙月明妻子的姐姐,没有任何恶意。”
一天发现两人的龙家子系成员并没有理会任由他们观看这场收尸现场,他们都假装没有看见两人。
尽管凤樱啼现在非常的狼狈,乌黑的长发上沾满了血液,衣服上也到处都是鲜红色的血液,而且他的头发上还插着三枚凤形发簪。
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凤樱啼是凤家的人,不过他们也确实没有猜错,现在目前凤樱啼确实是加入了凤家。
根据发展来辨认人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法,毕竟每一个家族制作的发展的方法都不尽相同,别说这家人能够一眼看出外在的人也同样能够一眼看得出来
不过仔细看,或者说跟龙月明很熟的人,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龙啼樱,不过他们并没有告知龙语默,不想让这孩子太过伤心,到以后再告诉他。
凤樱啼看着父亲的骨头被一块块的拾起,眼中的泪水伴随着雨水一同落下,凤樱啼,从凤清霜的身上下来跪向父亲的尸骨,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对不起,父亲,孩儿这次不能进入龙家的门了,若有来生,我一定会竭尽所能进入龙家,对不起哥哥,我失约了,啼樱以后不能和你一起去看樱花,在樱花树下听百灵鸟的歌唱了。”
凤樱啼在一旁不断的呢喃着,眼中一片模糊,泪水与雨水一同混杂在其中,但她的目光永远看向父亲的遗骨,以及在一旁被抱着陷入昏迷晕倒的龙语默。
“走啊!樱啼,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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