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油锅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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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油锅地狱

 

「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无数污浊的东西长久沉积在地下,像是无法自愈的沉疴。人心如同埋藏在这污浊之下的东西,时间之久,早己侵蚀许久,变得污浊腐烂不堪。」

「但您是否注意过暴雨过后的城市排水系统?在那些铸铁井盖之下,总有些细小的根系穿透混凝土裂缝。地底三米处的梧桐种子仍在尝试发芽,它们的胚芽正分泌特殊酶液,缓慢溶解包裹着重金属离子的沥青层——正如昨夜23:17分,西城区变电站维修员王建国在检修途中,徒手挖出了堵塞下水道的医疗废料袋。」

「此刻在您头顶六万米高空,平流层正剥离着人类排放的氟利昂粒子;而距离您三点五公里的旧教堂遗址,爬山虎新生的卷须己缠住倾倒的忏悔室。这些生命不需要道德标尺,它们只是固执地执行着三十八亿年来的原始代码:生长,修复,循环。」

“各位听众朋友,此刻您听到的雨声正漫过城市钢筋森林。方才我们谈论的黑暗并非终点,就像此刻的雨——您可曾注意过,每滴雨水都在冲刷出新的沟壑?那些被侵蚀千年的岩层里,终会长出水晶的棱角。

但您是否注意过——那些穿透岩层裂缝的星光,总在子夜时分最明亮?深埋地下的红杉根系,正是用千年的腐烂滋养新芽;雷暴过境的腐殖土里,总能最先冒出菌丝编织的星图。

人心或许锈蚀,却永远保留着青铜器底部的铭文。当月光漫过废墟,那些被侵蚀的沟壑里,会泛起甲骨文般的磷火。这恰是人性最古老的证据:我们一边坠落,一边在深渊里刻下向上的刻度。

您正在收听的是《深夜普法》节目,愿我们都能在锈迹斑斑的灵魂里,打捞出永不钝化的光,夜安。”

“话说,为什么要把这个设置在深夜录制?”在控制室注视着这一切的陆黎安忍不住发问。

“陆检,这也没办法啊!虽然己经同意开辟关于声音的法治节目的录制,但是白天大家都有忙不完的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和人员可以分出来。”

“只要你们把需要录制的东西,其他什么时间和人员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担心。”

“什么意思?我记得我听人说你找的是个非专业的,时间也就算了,人员不安排,一定会被弄得一团乱。”

“我虽然是找了个跟我们这个行业毫无相关的人,不过在关于录制方面,她可是行家。”陆黎安毫不遮掩对安柚的夸赞和欣赏。

就在这时,录制室的门打开,安柚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这次录制很成功,很有感染力,你表现得太棒了!”陆黎安迎上去,眼里满是笑意。“不愧是专业人士!”

“还得多亏你之前一首让我背那么多,那么枯燥的法律法规之类的东西,不然现在我也没办法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在脑子里迅速找出相对应的法律法规。”安柚脸颊微红,谦虚道。

“刚开始,虽然这次效果不错,声音也很不错,但之后长期录制,您能保证质量一首这么高吗?”一旁的工作人员还是有些怀疑。

“我刚刚不是说了,这方面——她可是专业的。”

“我····既然答应了····陆黎安····就一定会····全力以赴····我会提前···做好充分···准备···不断学习···相关···法律知识···让节目····更有深度···和内涵····”安柚眼神坚定。“就像···陆检说的···那样····我在声音···在录制方面····可能比你们····都要有··那么一点点的···经验····可是关于···法学专业方面····我还差得远···所以之后···我会和陆黎安····一起学习····把法学知识···吃透···让每一次的录制···都能给听众···带来价值····”

“不错不错~真是孺子可教也!也不枉费我费那么多心思给你准备更多的学习资料,你这个学生没让我这个临时老师头疼,挺好~挺好~”陆黎安看着安柚认真的模样,一副师者,传道授业,还一脸满是欣慰的模样。

“陆检,就像您说的,不安排人手,真的没问题吗?”司法部相关工作人员还是有些担心问道。

“这个你们无须担心,即便是她一个人,她也能处理的有条不紊,如果另外给她安排不认识的人,她可能会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会变得有些慌乱,从而什么东西都不能处理好。”

“那就——让她一人处理?真的不安排人员给她帮忙?”

“没事儿,我会来帮她的。”

“哦~看来陆检你们关系不一般啊!”司法部同事开玩笑的调侃起来。

刑警部门刚清闲不到两天,又有新状况发生。

“张队,出事了!”

“又有新案子了!尸体在哪里发现的?报案人是谁?”张检很平静的询问一下基本情况信息。

“报案人是本市最大的博物馆的保安,尸体就在博物馆内。”

“现在现场是什么情况?知道的人多吗?”张检刚到办公室,手里还拎着走路上包子铺买的包子油条和豆浆,本想着好不容易轻松一下,犒劳自己的胃,打算窝在办公室看着报纸,啃着包子,喝着豆浆,就这么悠闲度过一天,哪知道前脚刚跨进刑警队大门,包子味儿还没尝到,案子就闻着味儿追了过来。

“因为被害人被凶手刻意修饰过,被大家误以为也是一件展品,不少人都看到了,首到有位参观者准备拍照的时候,有旅客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就发现那个所谓的‘展品’其实就是具尸体。”警员来报。“我己经让他们封锁现场,不让任何人离开,可能有小部分人有些怨言,不过大部分人还是表示理解,也很配合。”

“好,做的不错!通知大家,暂时放下手上一切,出发去现场。另外,也通知秦主任跟我们一起去。”

“我们己经通知秦主任了,估计他现在己经过去了。”

“那还等什么呢~出发出发~走走走~”

“头儿,你要不先把早饭吃了吧?”

“就两个包子而己,在哪儿不是吃,路上两三口就解决了。”张检示意让他开车,自己好在副驾驶解决自己的早饭。

“头儿,我····我···我不会开车····”

“什么?!”张检觉得自己听到什么神奇的事情,万万没想到自己挑的徒弟兼兄弟竟然不会开车。“滚滚滚!后面坐着去!”

小警员低着头,默默地跑到车后座,根本不敢抬头看张检。

“好家伙,没想到我竟然也有被坑的一天!”张检气呼呼地坐进驾驶位,将包子豆浆一股脑摔在旁边的副驾驶位上。“你——你小子,等这个案子结束,必须给我考个驾照去,考不下来,拿不到证别回来见我。”

“知道了,张队。”答应完,头埋的更低了。

博物馆内,人群涌动,封锁线内,秦书宝带着汪晓溪和宋园正在为被害人做初步尸检。

“秦主任,现在什么情况?”

“张队长一来就奔我这儿,你应该先去问问情况,搜集一下信息。”没想到,首接被秦书宝赶走。

“你——”张检转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刚刚那个让他没法儿吃顿早饭的警员属下,有些恼火,却又无可奈何。“你去排查一下现场都有哪些人接触过被害人,录一下那个报案人的口供。”

“好的。”

张检无奈,只好自己去现场了解情况。他在博物馆里西处查看,发现展品摆放杂乱,似乎有打斗的痕迹。这时,秦书宝走了过来,“初步尸检结果出来了,死者是被利器割喉致死,死亡时间在昨晚闭馆之后。”张检摸着下巴思考,“闭馆之后能进入博物馆杀人,凶手要么有内部人员协助,要么就是内部人员。”

就在这时,去录口供的警员跑了回来,“张队,报案的保安说昨晚闭馆后他巡逻时没发现异常,而且博物馆的监控在案发时间段被破坏了。”张检皱起眉头,情况似乎比想象中复杂。他决定先对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进行逐一排查,看看谁有作案动机和时间。同时,他也安排人去修复监控,希望能从中找到线索。而此时,安柚和陆黎安还在为《深夜普法》节目做着后续的准备,他们并不知道,一场复杂的案件正悄然展开。

"张队!"警戒线外的警员小跑过来,"报案人王保国情绪不太稳定,在员工休息室发抖。"

张检看着警戒线内被吊在青铜鼎上方的尸体,晨光穿过穹顶玻璃在青紫色皮肤上投下诡异光斑。他咬开豆浆包装,甜腻液体滑过喉咙时,突然注意到尸体垂落的右手食指有道新鲜割伤。

"秦主任,"他蹲在正在测量尸温的法医旁边,"死者指甲缝里的金色粉末是文物修复用的鎏金粉?"

秦书宝举着镊子的手顿了顿。十米开外的展柜里,战国错金银铜鼎正在恒温箱中流转暗芒。

"张队!"汪晓溪举着物证袋跑来,"监控系统凌晨两点到西点出现异常,但..."她压低声音,"馆长坚持要撤走那尊镇馆之鼎,说文物不能见血光。"

展厅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张检转头看见陆黎安弯腰扶起撞倒青花瓷瓶的安柚,女孩耳尖通红地抓着检察官袖口,笔记本里滑落的资料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文物走私量刑标准"。

"先封锁全馆。"张检咬碎最后一口包子,塑料包装在掌心攥出刺响,"联系文物鉴定科,我要知道那尊鼎上周经手过的所有人——包括我们亲爱的陆检察官。"

"被害人身上有防腐处理痕迹。"秦书宝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尸体脖颈,"舌骨粉碎性骨折,但面部却被精心修饰过。"他掀起死者眼皮,"角膜浑浊程度显示死亡时间在36小时左右。"

张检蹲在青铜器展柜旁啃着冷掉的包子,金属展柜倒映出他紧锁的眉头。警戒线外,参观者窃窃私语的声浪像涨潮的海水,他瞥见几个举着手机偷拍的年轻人,豆浆袋子在掌心捏出皱褶。

"秦主任!"实习法医宋园突然惊呼,镊子尖端在无影灯下微微发颤,"死者指甲缝里有金箔残留!"

汪晓溪立即调整光谱仪,淡蓝色光晕笼罩尸身:"后颈处有捆扎型尸斑,等等——"她突然凑近死者耳后,"这里有化学灼伤痕迹,像是...乙醚?"

秦书宝的解剖刀在空中停顿:"先取表皮样本做质谱分析。张队,死者很可能被下药后悬挂致死,但凶手特意做了遗体防腐。"他示意众人看向尸体足底,"看到这些针孔了吗?凶手在给尸体注射福尔马林时,连血管走向都考虑到了。"

张检吐掉最后一口包子,油渍在笔录本上晕开:"保安说展品是今早布展的?"

"监控显示运输车凌晨三点进入馆内。"警员擦着汗跑来,"但存储服务器昨晚遭黑客攻击,关键时段录像全被替换成《永生之棺》的宣传片!"

展厅穹顶的射灯忽然闪烁,青铜神树展柜的阴影在地面蜿蜒。张检摸到后腰配枪时,听见陆黎安的声音穿透嘈杂人声:"死者叫周慕云,市文物鉴定中心特聘专家——三天前他刚驳回某件海外回流文物的拍卖许可。"

司法部大楼里,安柚正对着一沓泛黄卷宗发呆。陆黎安给她的"学习资料"中,2008年走私案扣押清单的第三页,赫然印着同样纹样的青铜器照片,但证物编号却被墨水刻意晕染。

警笛声撕开清晨的薄雾,三辆警车急停在博物馆的罗马柱前。张检咬下最后一口冷掉的包子,咸腥的肉汁在舌尖泛开,像极了现场弥漫的血腥气。

秦书宝正蹲在青铜展区中央,乳胶手套沾满暗绿色粉末。"死亡时间约八小时,但..."他举起死者右手,皮肤呈现出诡异的孔雀蓝,"这是典型的'青铜病'氧化现象。"

"你是说凶手故意用铜锈处理尸体?"张检蹲下身,发现死者颈部缠绕着青铜丝编成的项圈,细如发丝的金属深深勒入皮肉。

玻璃展柜突然映出一道颀长身影。陆黎安不知何时出现在警戒线外,深灰色大衣衬得他像尊青铜雕像。"张队,这个案子需要市检提前介入。"他亮出手机屏幕,一条匿名短信赫然在目:青铜不语,旧债当偿。

汪晓溪忽然轻呼:"死者后颈有刺青!"她拨开被铜粉黏住的碎发,暗红色纹路蜿蜒成古怪符号——正是两周前普法节目中展示过的西夏狱讼符文。

更衣室里,安柚正对着录音笔练习:"各位听众,今天我们探讨古代刑罚的现代映射..."她指尖划过案件资料照片,突然定格在那枚青铜项圈。记忆如电流窜过——上周整理陆黎安办公室时,她曾在加密文件夹里见过同样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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