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落星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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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落星冕

 

星槐树最深的年轮里,藏着一枚不会锈蚀的齿轮。

可可利亚在某个晨露清甜的黎明取出它时,白沧屿的银发正被初阳染成蜜金色。

少年时期的信物躺在掌心,齿纹间流转的星辉映出七岁那年的蒸汽雾霭,十五岁重逢的泪光,二十五岁婚礼时的铃兰花雨。

"该换绶带了。"

白沧屿从背后拥住她,指尖星辉将执政官徽章淬炼成新的星辰。

他颈间的吊坠自动解开,将储存半生的星光注入齿轮,那些光芒顺着可可利亚的掌纹游走,在皮肤上绘出永续的星轨。

希露瓦突然从树冠倒垂而下,电吉他扫弦惊落满天花瓣:

"两位的退休仪式能不能有点摇滚精神?"

军事学院礼堂的管风琴仍在吟唱旧日旋律。可可利亚踩着星砂铺就的红毯走向战术沙盘,白沧屿的银发在彩窗投射的光斑中泛起月华。

全息投影自动播放起裂界战役的残片,少女时期的她正被少年护在星辉盾后,硝烟中的回眸凝成永恒琥珀。

"现在换我守护你。"

可可利亚突然启动沙盘,星辉凝成的千军万马随她指尖流转。

白沧屿轻笑间瓦解所有攻势,战场化作纷飞的玫瑰花瓣。

当年藏在控制台下的情书突然浮现,泛黄纸页上的字迹正被星尘重新描金。

永冬宫露台盛放着第一千零一朵冰晶玫瑰。

可可利亚将执政官绶带系在星槐枝头,看它被星光染成流动的银河。白沧屿的怀抱仍如少年时清瘦,星辰之力却己收敛成温润的玉泽。

"后悔吗?"

他吻去她鬓角星霜,

"本可以永恒..."

她转身将星辰吊坠按在他心口,金属表面浮现出暮年小巷的涂鸦——

白发苍苍的公主与骑士并肩而立,掌心的婚戒化作缠绕的星藤。

"这就是永恒。"

巷口的仿月灯恰好亮起,为画中人的银发镀上十八岁那年的鎏金光边。

下层区的蒸汽管道仍在哼唱婚礼进行曲。可可利亚蜷在白沧屿披风里,看少年代替机械臂检修阀门。

星辉拂过锈蚀的齿轮,将冷凝水凝成跳跃的音符。

"像不像那年逃课写的歌?"

他忽然握住她布满皱纹的手,在管壁上敲击出记忆中的旋律。

希露瓦的机械蜘蛛送来陈年甜酿,琉璃杯相撞时惊醒了沉睡的蒸汽精灵。

雾气小人儿围着他们跳起变调的圆舞曲,将斑驳的涂鸦墙染成星砂情书的底色。

当年埋藏的时光胶囊在此刻破土,吉他拨片吸收半生星光,终于奏出完整的守护者安魂曲。

最后的星夜降临时,星槐树所有年轮同时绽放光芒。

可可利亚枕在白沧屿膝头,看他将毕生星辉凝成不会凋零的冠冕。执政官绶带在风中舒展成星桥,通往七岁那年飘着甜酿香的黄昏。

"闭上眼睛。"

少年的声音与苍老的手掌同时落下。可可利亚在黑暗里看见十二岁的白沧屿正在蒸汽管道旁拼合星图,十五岁的他在毕业典礼上克制着未落的吻,二十五岁的他将婚戒戴在星光里。

所有年岁的爱人同时伸出手,将她拥入永恒的晨星之中。

当第一缕新生阳光刺破云层,星槐树下依偎的身影化作缠绕的星藤。

树根处的齿轮项链生出新芽,枝头执政官徽章绽放成永不坠落的星冕。

希露瓦的鼓点自天际传来,惊起栖息在年轮里的光之蝶,每只蝶翼上都镌刻着同一句古老箴言:

"真爱是星辰的初啼与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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