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犹如一道冰冷的寒风,让我对未知充满了恐惧。
我双手颤抖着,将公鸡递给他。
此刻的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像个傀儡般机械地拿来自己的衣物。
他接过衣物,动作熟练而迅速地把我的衣物盖在棺材里的纸人身上。
“忍着点。”他低沉地说道。
没等我从这简短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他己用针猛地刺穿我的手指。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快速掏出一道黄符,沾上我手指涌出的鲜血,然后利落地贴在纸人额头上,紧接着又把公鸡扔了进去。
“来人!封棺!”他大声呐喊着,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在他的呐喊声里,三位大汉闻声起身,从屋里匆匆出来。他们个个神情严肃,走到棺材旁,合力将沉重的棺材盖缓缓抬起,精准地盖在了棺材上。
随后,他们又迅速拎起锤子,开始一下又一下地钉棺。
“铛!铛!铛!”每一下敲击声都像是砸在我的心上,让我的心也随着那节奏颤抖。
半天我才从混沌的思绪中反应过来,满心疑惑地开口:“不是要葬我吗?怎么……”
“嘘!”没等我说完,他立马打断我的话,眼神犀利地反问着我,“你不是己经在里面了吗?”
我顿时摸不着头脑,满心的问号却不知从何问起。这时三姑婆神色匆匆地走来,从身后捂住我的嘴,压低声音说道:“是啊!长生己经死了。”说完,不由分说地把我领进屋里。
“你就在屋里待着,哪也别去,也别说话。”她目光严肃地嘱咐着我。
我半懵半懂地点点头,看着大家讳莫如深的眼神,心里虽然充满了疑问,但没敢出声。
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我悄悄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看向窗外。
院里,男子封好棺后,从兜里掏出一些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朝坟坑里丢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他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神色专注而凝重。之后,才开始指挥着众人起棺下葬。
屋里除了我,其他人全部都去帮忙了。棺材下葬后,他们围成一圈,围观在坟坑前忙和,拿起铁锹开始填土。
随后男子跟我娘说着什么,只见我娘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向屋里走来,“长生,快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等下要烧掉。”
我的所有东西?
我在震惊中差点开口,又只好乖乖点头,转身进房里收拾出我的所有衣物,包括那只我爹生前用木头雕给我的小兔子。
“还有你穿着这身也全部脱下。”女子的声音响起,清脆而坚决。
只见她抬着一盆热水缓缓走来,热气腾腾的水面上还漂浮着那不知名的树叶,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
“我来吧。”我娘快步上前,接过女子手中的水,走进房里,随后轻轻关起房门。显而易见,这是要让我洗澡。
洗完澡,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我娘拿来她的衣服让我穿上,虽然有些宽大,但还挺暖和,那柔软的布料贴着肌肤,让我感到一丝安心。
此时,坟坑己经被填平,他们把我的东西整齐地堆在上面,然后点燃了火。熊熊的火焰升腾而起,吞噬着我的物品。
随后,我娘捡起我换下的衣服和鞋子,往院里走去,毫不犹豫地一并丢进火堆里。
火越烧越旺,照亮了周围人们凝重的脸庞。大家都静静地看着火堆,没有人说话,只有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过了一会儿,火势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一堆冒着青烟的灰烬。
“好了,回屋吧。”男子说完,转身朝屋里走来,他的脚步略显沉重,众人也神色疲惫地跟了进来。
“小师傅,这事算结束了吗?”三姑婆满脸忧虑地询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期盼。
男子缓缓地摇摇头,“才刚刚开始。”
此话一出,大家紧皱眉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都己经折腾了一天一夜,身心俱疲。
男子没有解释,而是沉默着走进我的房里,目光锐利地观察着西周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他在一个平稳的角落里点上一根红烛,那红烛的火苗在昏暗的房间里轻轻摇曳。接着,他又用系着小铃铛的红线把西周围起来,铃铛偶尔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脆。
“你进来。”他一边抬起红线,一边示意我过去。
待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后,他又转身出去,我这才看出自己被困在这个红圈里。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踏出这个红圈半步。”他的声音严肃而冰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她要待到什么时候?”我娘满脸担忧,忍不住上前问道。
“明晚子时过后。”男子回复着,他的脸色依旧凝重,“记住,这期间她不可以吃东西也不能喝水,你们更不能唤她的名字。”
“更重要的一点,别让蜡烛熄灭。否则,火在人在,烛灭人亡。”男子的声音愈发低沉。
大家和我一样盯着烛光,忧心忡忡,这渺小的烛光此刻竟是代替我生命的存在,仿佛它的每一次跳动都关乎着我的生死。
“让鸡代替她下葬只是障鬼法,能不能骗过鬼就看明晚了。”男子有一瞬的叹气,那神情像是承载着巨大的压力,又接着说,“明晚子时,会有两个东西会来敲门,你要让他们进院,但不能让他们进屋,切记。”
“我们会在明晚子时后过来,如果子时后蜡烛还没灭,说明她的劫数己过。”男子交代完这些,便带着女子匆匆离开,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
待天亮之际,众人也随之散去。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和娘,还有留下来的三姑婆。
三姑婆有点不放心,拉着我娘的手,轻声说道:“我们就当孩子不存在,度过明晚就好了。”
我娘点点头,盯着我在的红圈看了好久,才缓缓把门关上。
幸好床被围在红圈里,不知是我太过紧张还是不安,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天还算平静,可随着夜幕的再次降临,那种紧张和恐惧的氛围又浓烈了起来。
“孩子,你饿不饿?”我娘或许比我还紧张,时不时进来查看和询问。
我连连摇头,说来也奇怪,自己明明一天没吃东西了,可怎么都感觉不到饿。
三姑婆见此进来拍了拍我娘的后背,“有三姑在,别怕,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我娘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被院里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砰砰砰!有人吗?讨口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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