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下意识往漆黑的西周看了看,阴风阵阵把树枝刮得作响,都没人敢出声。
师父不慌不忙解开之前栓在树上的红线,把另一头栓在棺材上。
随后蹲在祭品前,拿出一个空碗开始往里面烧纸钱,“周崇,做孤魂野鬼的滋味不好受吧?”
“即使你满身怨气,也走不出半里,日日被困于此,就算你让万家陷入困境,但你也永无天日,恩怨何时是个头?”
“若你想明白,今天解了这鬼亲,我必牵魂指路送你入轮回,你的安身地日后年年会有人祭拜,就算下了黄泉,也不会是三无亲之身。”
师父说完这些,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拿满是纸灰的空碗,分别把祭品中荤素饭菜各夹一点放在碗中,又把白酒倒上。
碗中混合着纸灰、饭菜和白酒,接着师父把这碗“水饭”倒在埋在树后面的牵魂碗上,“吃了这碗解亲饭,也该把红线断了,从此不再纠缠于万家。”
师父做完这一切,朝我们这边走来。
林中又恢复寂静,突然一声打火机的声响打破,原是大伙歇息时点烟壮胆,“乾大师,来一根。”
师父接过,与他们在一旁抽起,漆黑的夜里只见几个红点在闪烁,然后被踩灭。
一支烟过后,师父盯着一动不动的红线皱起眉头,“这是不愿意解?”
巳娘快步走上前,眼中闪过忐忑,“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只能灭魂了。”
“不行,灭魂的话,万幸会受到牵连。”师父面色凝重立马否决她的话,紧蹙的眉头没有半点松懈。
“要不我试试。”万夫人的声音响起,从身后走了出来,“我来劝劝他。”
师父思索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好言劝不了恶鬼,眼下只有一种方法了,你过来。”
男人有些担忧,只好松手让她跟着师父过去。
师父从腰间袋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把手给我,忍着一点。”
万夫人见状明白了几分,把手伸向他,师父握紧她的手腕,快速在她手心划了一刀,伤口很快溢出鲜血。
万夫人吃痛咬紧牙关,任由师父握住她的手,把手心伤口的血滴在牵魂碗上,又把那根连接松树和棺材的红线染上她的血,最后把她的手按在棺材上。
手掌按上的瞬间,红线几乎同一时间断裂,惹的坐棺鸡尖叫了一声,刺耳的声音划破长空。
师父快速从生米碗中抓了一把掺着香灰的糯米放在她伤口上,急切的推着她往山下走,“回家!不要让月光照到你的伤口,不要原路返回,不要回头,快!”
男人反应很快,立即搂过万夫人的肩膀,朝师父点了点头后,马不停蹄往山下赶,“走,夫人,我们回家,伤口疼不疼……”
首到二人消失在视线中,师父才松了一口气。
他再次拿起刚刚那个水饭碗,把红烛点燃在碗底,把刚刚没有倒完的白酒全部倒在牵魂碗上,“拿根木棍来,把它打碎。”
巳娘接过村民递来的木棍,将埋在土里的牵魂碗打个稀碎,这时师父碗上的红烛光忽暗忽明,稍来点风力就会熄灭。
“开路!起棺!快!”
随着师父焦急有力的喊声,本还坐在地上的众人立马起身回到棺材前,巳娘快速拿起生米碗,连抓两把朝棺材撒去,大声喊道:“起棺!”
大家并力把棺材同步抬起,踢翻长凳后跟在师父身后向坟墓走去。
巳娘放下碗,立即牵住我的手紧跟在送葬队后面。
树林越往上坡越陡,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众人的喘息声和脚步声,刚跨过斜坡要踏上平地,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庞然大物倒塌的剧烈声,惊得树林里的鸟到处乱飞。
霎时间,大伙停止动作转头向身后一探究竟,竟然是那棵老松树倒塌了,不偏不倚倒在我们刚刚停棺的地方。
连我也吓了一跳,巳娘站在身后扶住我的肩膀,给足我安全感。
“好险啊!幸好我们过来的及时!”
“是啊!怎么就突然倒了呢?”
“好好的树说倒就倒,也太邪乎了吧?”
“大伙加把劲儿,马上就到坟墓了。”师父站在最前方头也不回的喊着。
大家回过神来,停止议论,继续抬棺向坟墓进发。
没走两步就到了坟地,坑己经挖好,落棺下葬埋土一切顺利,师父把牵魂碗埋在坟头上,再用石头把它打碎,打碎之际那长明灯也是灭了,奇怪的是那碗的裂缝竟然很整齐,也在中央将碗一分为二。
又把沾了压棺鸡血液的石头放在牵魂碗上,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焚香烧纸一番,弄完这些己经接近凌晨了,踩着月光,村民带着我们抄了一条近道回镇上,临走前师父从压棺鸡身上拔了几根羽毛。
回到万家,进门前师父特意安排,让他们准备一个火盆和浸泡清香的水。
跨过火盆、用清香的水洗一遍手后就算彻底完事了。
门口不见夫妻二人,想必是万幸己经醒了。
师父第一件事是进祠堂上了三炷香,巳娘紧跟其后,也拉着我上了三炷香,随后才上楼。
万幸果然醒了,万家人围在房间里感激涕零,师父走进卧室,分别在门口、床头和窗户上插上鸡毛,“七天内不要取下,也别让水沾到。”
为了以防万一,师父又给他做了一个护身符让他随身携带。
“明早五点去扶山,多买点冥用品,叫人把那棵松树砍成十七节烧掉,树脚的那些东西也全烧了,烧不毁就打碎。”师父最后嘱咐着。
老管家把我们带到客房,我小心翼翼坐席梦思床垫上,左试右试,“哇!巳娘,这床真的好软~”
巳娘笑笑,摸了摸我的头,“以后我们也会用上的,累了就你快睡吧。”
洗漱完后我舒服的躺在床上,享受着柔软,本想进入梦乡,突然脑海闪过刚刚在山上的疑问,随即开口,“巳娘,为什么你们说的和做的都不一样?是记错了还是……”
巳娘刚洗好澡出来,擦着头发思索了几秒坐了过来,“噢~你说的是牵魂碗吧?”
“嗯嗯。”我点了点头。
“没有记错,情况不一样,若是正常情况就按照步骤来,非正常情况就要反着来,今晚那个出了意外,就是强制性的方法。”
“原来是这样。”还没等我消化完,师父的声音和敲门声响起。
“怎么了?”
巳娘打开门,师父面色有些凝重,似乎有事要说。
“猜的没错,他十年前就来过了,是我们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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